厉辰风好奇往墙壁上望,见是幅生宣纸工笔猛虎图,猛兽威风凛凛的立于山岗之上,背后则是数道高山刃峰。
整个画境雄浑野逸,气势雄浑,而老虎则俊美逼真,毫毛毕现形神俱备,颇具百兽之王的风采,一看就是出自名师大手。
他少时就从名师,所以赏画也颇有见地。
往落款一看,果然是魏晋大画家张僧繇所绘。
“哪里不对?”厉辰风往后退了两步,疑惑道:“为何我没看出来?”
苏清月才要开口,周元洪却闻声走了过来,“我也想听听姑娘的见解。”
虽然他在喝茶,却对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楚,心里登时翻了个儿。这幅是一位故友收藏的,后来转送给他。老先生平日里都小心翼翼的收着,直到前几天才舍得将它挂出来。
苏清月轻声细语道:“谈不上见解,就是觉得,这样的名画儿……只适合收藏,不适合挂在这里。”
“呵!”周元洪眼神顿时生出不屑来,“我手中藏品无数,拿出来挂几天又有何妨?”
老先生个性倨傲,本就不将她放在眼里。方才还担心这幅画被人动了手脚自己没看出来,又或者这位苏小姐要发表另类点评,却不想曾说出这样荒谬无知的话来。
厉辰风对老师的秉性知道的清楚,今天是他寿诞,也不想惹出不快,于是便给她使了个眼色。
苏清月心领神会,垂眼浅笑道:“我就随口说说,老先生不要当真。方才来时我见院子景致漂亮,想出去走走,你们两位慢慢聊。”
说罢便退了出去,她身材窈窕玲珑,走路的时候,步步莲花摇曳生姿,单是背影,就让阅人无数的厉辰风看得有些发痴。
“咳咳,”周元洪清清嗓子,语重心长道:“辰风,色是头上一把刀,你父亲身居要职,你也肩负重任,在这民族危难危机四伏的年代,一定要时刻谨记,莫为女人乱了心性啊!”
厉辰风对这位恩师素来敬重,闻言便正色道:“老师说的是,学生记住了。”
苏清月来到院子里,此时已至春末,院中百花盛开,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然而她心里,却始终惦记着那幅画儿。
正当她在小路上想的出神时,花院里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竟是从中钻出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来,生得肤色白净、眉目如画,活脱脱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
他盯着苏清月,好奇道:“你是谁呀?怎么会在我们家?”
苏清月心中喜欢,蹲下身与他平视说:“我是给周老先生贺寿的客人,名叫苏清月,你又是谁?”
小娃娃道:“我叫周暮生,是这府上的小主人。”
苏清月便明白过来,这位是周元洪的孙子,父母都在北平工作,他跟着爷爷在秦城长大,被老先生视若珍宝。
周暮生围着她转了一圈,道:“你是跟辰风哥哥一起来的么?”
苏清月听他叫的亲切,便撑着下巴点头,“是啊。”
周暮生道:“你好漂亮呀,我将来,也要娶你这么漂亮的女人!”
苏清月失笑,瞥到远处佣人匆忙寻找的身影,又端详到这孩子眉宇间隐隐发青,便将脖子里的玉佩解了下来,同他道:“小公子,我遇到了难事,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周暮生好奇的凑过来。
“这块玉有人想要觊觎,我不放心带在身上,能不能拜托你帮我保存一段时间?”苏清月说。
周暮生望着那块玉,迟疑了下,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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