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容猜的不错,那位算命先生正是苏清月。
只是现在的她,却是变了另一副模样。
穿着件蓝布长衫,头上戴着个黑色瓜皮帽。
脸上涂了层炭粉,皮肤黝黑发亮,嘴上粘了两撇胡须,鼻子还架着副墨镜,除此之外,颧骨上还贴着狗皮膏药……手里拿着个竹竿儿,装模作样的挥来敲去。
前两日她到了鹤县,决定用自己擅长的方式救人。
但是想想代青的为人,如果不收拾下直接登门,对方非但不会相信,还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她虽然缺少社会经验,头脑却相当灵光,于是便去城门口守了两天。
竟当真守到一个外地的算命先生,苏清月赶在对方入城前将他拦截下来。
两个大洋,将他周身行头全都买了下来。
包括衣服、布幡、眼镜还有膏药。
带着东西回到客栈,将其它需要的东西全都准备好,然后悄悄给自己装扮上。
等到第三天下午,她趁人不备悄悄溜出门,径自来到代青的府门前。
她故意捡难听的话说,代青没引出来,看门的却不乐意了。
“我说你这瞎子怎么回事,胡说八道什么呢?信不信我家军爷出来,直接打断你的狗腿!”
“叫你们管事的出来,我不和你这克母煞妻的晦气人讲话!”
看门人恼羞成怒,才要发作,却突然愣住,“你、你怎知道我无妻母?”
苏清月道:“我不仅知道你无妻母,还知道你私生活不检点,爱去是非之地鬼混!”
那人神色尴尬,语气却是陡然恭敬起来,陪笑道:“老先生,劳您帮我看看,有没有更改的法子?”
“有,但是先把我要的人请出来。”苏清月说。
“好,您等着,我这就去!”看门人这回倒是爽快了。
他走之后,苏清月微微摇头。
她观察了这人有一会儿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面容愁苦,一身脂粉味儿,前襟扣子掉了两颗,袖口也开了线。
他相貌不差,也算是有稳定收入,在这小县城里,不可能娶不上媳妇儿。
可若是有母亲或妻子,怎能让他狼狈至此?
一个郁郁寡欢又带着香气的男人,想也知道他会在什么地方打发时间!
在苏清月等待的功夫,对方已经进屋见到了代青。
“大人,外头来了个算命先生,说咱们府上风水出了问题!”看门人说。
“放他娘的屁!我这府邸的风水是……由专人挑选过的,自从住进来之后我便如鱼得水,哪里有什么问题?再遇到这样的骗子,直接让他滚蛋!”代青不以为然道。
“可是小的方才已经验证过了,那位先生的话真的很准!而且他说您这辈子只能存点小钱,当个小官儿,想要再往上爬,难于登天,就是被这风水所限!”看门人犹豫道。
这一句话,便正中了代青的痛处。
代青虽然认了刘副官正做干爹,外人都赏他几分薄面。
但他自己明白,对方不过是当他是条随意使唤的狗罢了。
干儿子,也就是名声上好听一点,跟亲生的待遇完全不能比!
当初代老先生建宅的时候,就曾叮嘱过他,风水不易随便改动,否则可能会招来大祸。
可外头那位,说法却是刚好相反。
他在屋里徘徊了两圈,始终拿不定主意。
就在这时,代容却是迫不及待的走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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