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才能让他活过来?”
“城主已经魂飞魄散,唯有尸身尚存,夫人还是.......”
“怎样才能让他活过来?”
“恕老朽之言,城主的魂魄已经碎成无数块,飘散到四海八荒的各个角落,有的甚至还附庸在死灵身上进入轮回,根本没法.......”
“怎样才能让他活过来?”
良久,他肃然,“古有一法,取天命之人心脏,碾碎成末,混雪莲子、麒麟血、鲲鹏眼于一灯盏中,以鲛人脂覆之,再用青丝作引,点燃,同时催动十恶莲花咒,便可让人死而复生。”
“天命之人?”
“对,天命之人也称执掌天命之人,也就是夫人您......”
“不,”她沉静道,“我不能死,我还要亲眼看他醒来。”
“还有一法,炼魂。将数以万计的魂魄聚集起来,淬以天火炼之,再取一碗城主的心头血,加入炼化所得之物,浸泡九九八十一天,服下,方可醒来。”
“有什么后果?”
“以魂炼魂本是违背天命,城主醒来之日便是夫人遭受天罚之时。”
“如此,死亦无憾。”
姜灼衣从噩梦中醒来,望着暮霭沉沉的屋子,头一次生出了孤独的感觉。
最近不知怎的,她总是会梦见一千五百年前的事。
这样的梦境好似在提醒她,檀渊醒来的日子不远了,她的遭受天谴的日子也不远了。
的确,一千五百年了,也该醒来了。
她静默了一会儿,方才半撑着身子起来,捏了个决,墙壁上浮动的夜明珠立刻将屋子照的透亮。
她拢了拢单薄的衣裳,提着一盏画满了奇怪咒符的青灰色灯笼走出门外。
外面白石大道上已有了些寒雾,放眼望去似一片混沌如鸡子的虚无,隐约可以看见街铺忽明忽暗的火光。
今天是初七,荻花城大开城门的日子,她的客人该来了。
姜灼衣看了看四周,将青灰色的引魂灯挂在了檐头,幽暗的烛火被寒风吹得上下舞动。
她只是望了一眼城门的方向,寒雾茫茫,流烟缓缓驰过,看样子是快到了。
姜灼衣翘首等着,信手从檐头流泻下来的紫藤中拈了一朵刚开的紫藤花,懒懒地插在头上、
幽暗的烛火忽明忽灭,天上的明月也在层云见忽隐忽现。
直至一阵大风袭来,引魂灯被吹得摇摇晃晃,几欲坠落,天穹上的冷月才倏地露出全容来。
来了。
姜灼衣忽然一笑,紧盯着城门的方向。
寒雾已散了许多,清冷的月华坐在朱漆的城门上,映出灼灼的红光。
在月华和红光交映间忽然出现了一个青色的影子,那影子渐渐靠近,姜灼衣借着月光望去,原来是一个少年。
他披散着头发,脸上还有血痕,颀长的身子单用一件青衫罩着,腹部的布料已经裂成了一条条的口子,显出狰狞可怖的已经结了痂的鞭痕。
他却像毫无知觉似的,拖着身子浑浑噩噩地走着,双目浑浊得就像一潭翻着恶臭的死水,毫无生机。
没错,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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