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着二人的马车在一处僻静的园子外停了下来,在檀渊的搀扶下,姜灼衣下了马车,扑面便闻得一阵荷香,夹着六月清风震荡的柳香,沁人心脾,芬芳异常。
姜灼抬头,两笔遒劲生风的“荷园”悬在园子古朴的朱门上方,清雅而不失风骨。
二人携手走进园子,那园子从外面看起来不来,里面却大的吓人,进园首先见到的不是房子,而是一条笔直的木桥,木桥两边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荷花与荷叶。
檀渊牵着姜灼衣的手静静地走在木桥上,微风习习,接天莲叶如海浪般涌入眼帘,星星点点的淡粉精灵藏在那连天的绿浪中,随着盛夏傍晚的风,牵着那不时停驻的蜻蜓,一阵一阵婀娜地舞。
姜灼衣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到了,不由得望向檀渊,只见他柔和的侧脸浸在残阳里,如同一幅水墨晕染的画卷,他的轮廓被斜阳与碧浪晕染得只剩下模糊的边。
又一阵晚风荡过,铺天盖地的荷与叶便如一张流动的地毯,沙沙地抖动开来。
他忽而低头望向自己,在那漫天的霞光里,温柔的眼眸氤氲着连天的雾气,不等那荷叶如何作舞,一抹浅笑便在天地间漾开。
天上地下,姜灼衣见过无数风景,却没有哪一处比这一刻更牵动她心。
两人携手静静地走着,万分默契地没有多说一句,直到走到木桥的尽头,踏过曲曲折折的木桩,一方小亭便在那万绿之中露出了角。
一青衣女婢已在那亭中等候多时,见二人来,不慌不忙地斟上两盏茶,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亭中。
姜灼衣坐定,耳畔是荷叶摇摆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她妩媚一笑:“万顷荷田藏入园,殿下,好雅致。”
檀渊望着她妩媚的笑颜,心上一动,柔声问:“不知阿霁可还喜欢?”
她笑着反问:“这般良辰美景,如何不喜欢?”
檀渊拿起面前的一盏茶,缥缈的白气将他的棱角融化了三分,隔着氤氲的茶气,他头一次露出小心心翼翼的神情:
“我自十三岁起便常住军中,拥有的除了军功、爵位、声望,便是这些没有人住的园子了。你若喜欢,我便将手下的园子全部赠你,任你打理还是荒废。只期望,来年的这个时候,能够和你再来此饮一盏茶。”
姜灼衣却是摇摇头:“殿下想用手下的园子换与我来年相约?恐怕殿下要失望了。”
檀渊微微有些泄气。
“这般珍稀的园子,足以换得今后的每一年的这个时候,霁与殿下都来此饮一盏茶。”她笑得绝色。
“若是我因战不能赴约呢?”他反问。
“霁便在这亭中写一封信,信中放一粒红豆,托红豆寄相思。”
“若是信未能抵达呢?”
“霁便于剪一缕青丝,托鸿雁寄相思。”
“若是我钟情他人呢?”
“霁便毁了这园子,不复相思。”
“那恐怕阿霁一生都难解相思了。”他覆住她的手,笑得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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