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衣从宿醉中醒来时天已透亮,她依稀记得自己昨夜摸黑回了初晴苑,后面的事情便记不清了,但看见自己完好无损的样子,只当是自己醉酒以后直接上床睡觉了。
刚用完早膳,姜灼衣和其他三个哥哥姐姐就被薛让叫到书房里训斥了一顿。
原来,薛让醒来以后知道自己膝下四个儿女昨夜醉成一团,气得胡子都歪了,他自恃教子有方,怎能忍得家宴醉酒这等事情发生。
但薛让是个心软的人,没训到几句,看到四个孩子委屈巴巴地站一排,便有些于心不忍,转念一想,孩子们也是多日未见,再相见定是极为欢喜,贪杯也有情可原。
又想,自家孩子喝醉后都安安静静的,没学有些世家子弟那般到处闹事,足以体现出教养,一时间又有些得意,当下怒便全消了,放姜灼衣四人回各自的院子了。
姜灼衣得了空,第一件事便是找几位府上的老人打听有关罗元的事。
老人们也说府上的马夫当中没有罗元这个人,但问到马夫中有没有脑子不正常的人时,他们倒指出有个叫刘原的,有疯病,一到晚上就神神叨叨,不过因为他是管家的远方亲戚,平日里的工作也就只是喂喂马,打扫打扫马厩,就没有人在意。
不过,昨晚家宴的时候,刘原因为喝醉酒冲撞了夫人王嫣,被老爷薛让赶出府了。
罗元,刘原,老爷,夫人,有意思。姜灼衣勾起嘴角。
她亲爱的爹娘,究竟想掩盖什么呢?
想着,姜灼衣又召出地喜,命他盯住薛让和王嫣,一有动静随时向她汇报,地喜得了命令,便一个遁地术遁走了。
做完这一切,姜灼衣回到院子里,刚坐上秋千,就见一个月白的身影翻墙而入,她定睛一看,竟又是檀渊。
见了檀渊,她是又欢喜又郁闷,为何欢喜自然不用说,郁闷的是,这大越国太子从小被全国二十位顶尖的夫子教导着,怎么就养成了爱翻墙的习惯。
得亏坐在这里的是她,否则要是换成寻常世家小姐,没准早一嗓子嚎出来了,堂堂大越国太子翻墙私会太子妃,传出去实在有失颜面。
檀渊翻墙翻的是熟门熟路,见姜灼衣坐在秋千上看他,也不觉得难为情,反倒是径直朝她走了过去,笑吟吟地问:“阿霁,昨夜休息得可好?”
姜灼衣想起昨夜她跟薛晨几个喝得七仰八叉,气得薛让脸都绿了,当下便有些心虚,于是弱弱道:“还行。”
檀渊则是从怀中掏出一瓶晶莹剔透的液体,递给了姜灼衣。
“今日遇到了小平南侯,据他说昨夜丞相府内召开了家宴。我想,薛家儿女散落各方,再相聚定是极为欢喜。兄弟姐妹相聚,饮酒作乐又是必不可少之事,这瓶解醉露是我特地遣太医配置的,能够极大缓解酒后不适。”
姜灼衣听得又暖心又感动,便接过解醉露揣进了袖子里,道了句“谢殿下。”
见檀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姜灼衣问:“殿下还有什么事吗?”
檀渊倚在秋千旁看着她,道:“荷园一案,有进展了。”
“有何进展?”
“昨夜宋廷尉在城郊的一个村子寻到了二十年前在荷园里做工的一位下人,据那位下人所说,荷园的前主人老平南侯曾有一段时间与薛丞相以及另一位蒙面人私交甚密,没过多久老平南侯就因病去世了。后来荷园闹鬼,下人们纷纷逃出府,只有当时的管家罗元留了下来,但没过多久罗元就疯了。”
姜灼衣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说:“还有这等事?”
“是的,罗元疯了以后就不知所踪,后来有人看到过他进出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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