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衣因为命轮被人击碎,陶爷爷受伤昏迷不醒的事情心情低落了许久。
她将昏迷的陶爷爷和瓷言安置在魂归里内,自己则是整日坐在城中最高的钟楼楼顶上望着那孤单的景色。
她回想自己的一生,只觉得戏剧非常。
自她还是一只蛹的时候,便被温秋发现,捧回了天命府,后来破茧成蝶,以蝶身得道飞升。
跟着温秋学了两千年,本事没学到多少,倒是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成为了在九重天上横着走的小霸王。
后来为了应付温秋的任务,下凡遇到了檀渊,与他结为夫妻,本以为可以陪伴他走完一生,却不想温秋突然羽化离世,自己只好假死回天上继任天命官。
回到天上以后,以为自己与檀渊再无缘相聚,便以寡妇自居了一千多年。
本以为会这样一直守着檀渊的灵位直到自己羽化离世的那天,却不想在后来的某一天竟会与他重逢,两人再续前缘。
她以为和檀渊白头到老,便是她后半生的宿命了,哪知命运弄人,檀渊在新婚之夜被残忍杀害,魂飞魄散,他亲手建立起来的荻花城也被烧毁。
待她从昏迷中醒来,已是物是人非。
她憎恨命运的不公,一心要与天道作对,想要用上古禁术复活她连续失去两次的夫君,不惜以魂炼魂,重聚檀渊的魂魄。
她知道,檀渊醒来之日便是她接受天罚之时,她等不到自己将檀渊当年的渡给她的修为归还给他的那天,届时檀渊醒来,他的修为根本无力与当年的幕后凶手抵抗,甚至再被杀一次都有可能。
所以,她必须赶在檀渊醒来之前找到幕后凶手,斩草除根,以保檀渊复生后的安稳。
一千年过去了,眼看着檀渊的魂魄快要聚齐,她也快接近当年的真相了,却不想,自己早已被人暗中盯上,这天底下唯一两样可以重回过去的神器皆被摧毁。
几千年来,她一直都是一旦认定了一条道路便会一路走到黑,却头一次对前路感到迷茫。
如今的她,该何去何从?
姜灼衣抱着画满符咒的引魂灯坐在太师椅上,墙上的夜明珠忽明忽暗,她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她还在出神,屋内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笃笃笃”
姜灼衣回过神来,望向那扇年老的木门。
她算了算日子,半晌,叹了口气,原来今天已经是初七了啊。
也就是说,她已经躲在这荻花幻境里消沉了二十来天。
“笃笃笃”
不轻不缓的敲门声不断地提醒她重新打起精神,姜灼衣整理了下衣裳,深吸一口气,朝门口走去。
“吱呀”她拉开门,今夜无风无月,灯火辉煌的街道却因无人显得格外萧索。
门前站了位女子,身上穿的是未脱下的洒线绣凤袍,领上缀着几颗南海珍珠,胸前的金丝凤纹华丽繁复,袖底盘窝着一只金色銮凤,凤首处还有未清理干净的血渍。
头上倒是极简,单用一条红绸缚起,眉眼低垂,那周遭的霸气却是有增无减。
“这里就是魂归里?”还未等她出声,女子便率先开口道。
姜灼衣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地将女子看了个遍,方才“嗯”了一声,淡淡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说着,她面无表情地朝屋内走去,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定夺。
她刚才用法术查探了一下,发现这位女子的魂力很弱,似乎已经死了很久了。
看她浑身污血的样子多半死状极惨,身上穿的又是凤袍,大概生前曾是人间哪位皇后或者女帝,跳楼自杀后心有执念,一直徘徊在世间,最后来到了魂归里。
想着,女子已经跟着她走了进来。
“坐。”姜灼衣将一把太师椅放在女子跟前,神色冷淡。
女子微微皱眉,像是不习惯这种审问犯人一样的语气,不但没有坐下,反倒站得笔直,神情冷冷淡淡的,想必生前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
姜灼衣心情不佳,遇见女子这般心气高,眼下也没了好颜色,冷冷道:“报上姓名,有求直说,无求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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