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我的眼里,他就是一个自私、狡猾、狠毒的老狐狸,表面上一副跟谁都和气的样子,可是其实算的比谁都精。”
“你很讨厌你大伯?”沈西棠问。
“是啊。”卫庭珩笑道。
“为什么?”
“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卫家的子孙看待过,在他眼里,我永远只是家族利益的牺牲品。”
或许是这夜太过静谧,之前的酒又太香,让卫庭珩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我的父母在我十岁那年回北方老家祭祖的路上遭遇意外,双双去世。我父亲是那一代唯一的嫡子,其他的几位叔叔,包括我大伯都是庶出,按照卫家的家规,本应该由我接管卫家,但由于我当时年纪尚小,偌大的卫家便由我大伯代为掌管。”
卫庭珩说着,讽刺一笑:“一开始,我也以为我大伯是个极和善的人,虽然我没有了父母,但跟着他,也一定会被好好照顾。可谁知,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凶狠恶毒的人,使的都是绵里藏刀的招数。”
“他每天都会派人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不许我有任何朋友,如果其他公子哥约我出去玩,必须要把卫奉铭,也就是他儿子带上。那时我的功课很好,但只要我在学堂里得了老师表扬,而卫奉铭没有,我就要被迫跪在祠堂里思过。”
“有一次学堂里比试射箭,我比卫奉铭多射中了一个靶子,被他知道了,第二天他就向老师告了假,说我因思念父母过度癔症犯了需要在府上休养,实际上,我被他关在柴房思过了一个月,每天只能喝冷粥吃馒头,还必须向卫奉铭道歉。”
“卫家其他人都坐视不管的吗?”沈西棠震惊道。
“管?我大伯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谁敢管?卫家人的血都是冷的,只有在涉及利益的时候才是热的。”他淡淡道。
沈西棠沉默,对于陈国各世家大族内部的腥风血雨她早有耳闻,只是如今亲耳听到当事人的描述,还是会觉得胆寒。
她想起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卫罡,顿时有种吃了苍蝇般的恶心。
“你有反抗过吗?”沈西棠问。
“当然,但是反抗只会换来更严厉的惩罚。后来我发现,只要我整天花天酒地,不学无术,臭名昭着,事事不如卫奉铭,我就会过得很好,甚至过得比卫奉铭还要好。”
“他是想越过你让卫奉铭做卫家的下一任掌权人吧。”沈西棠道。
“兴许吧,毕竟谁会把这么大一个家族交给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呢?”他耸耸肩,漫不经心地笑道。
沈西棠望着远处的星光,静默了一会儿,忽然转过头问:
“喝酒么?”
卫庭珩一愣,继而绽开一个笑容:“喝!”
许久,沈西棠真的喝醉了,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她的腰托起,将她的头靠在一个坚实的臂膀上。
那人一脸宠溺地看着她,笑道:“没看出来,小丫头片子酒量还挺好。”
沈西棠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人:“卫庭珩?”
“我在。”
“不要太难过。”
“嗯?”
“就算你花天酒地、不学无术、臭名昭着,也样样比那个卫奉铭好。”
说着,她头一歪,彻底昏睡过去了。
卫庭珩看着怀里熟睡的沈西棠,托在她腰间的手缓缓收紧。
“你也很好,比谁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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