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能出皇宫是很兴奋,毕竟白焕颜并不曾真正见过古代时候的民间情景,她却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与此行的目的,因而过了最初的兴奋劲以后,便敛了笑容,领着众人向目的地行去。
白焕颜自然是不认得路的,哪怕她有原身的记忆,可采买一职自然要去买卖营生的商铺,她原是一世家闺秀,又非商人,自然不了解这些。
因此根据离宫之前司籍夏桃给她的建议,她寻了个宫人作向导,这名宫人是夏桃手下的一名掌簿,唤作莲蓉。
初听此名的时候,白焕颜险些没忍住问她是不是爱吃月饼。
莲蓉从前也被上任采买点过几次同去宫外购置物品,因此对于宫外的商铺分布、市价等情况有所了解,选她做“导购”便最好不过了。
与于姎身边稳重的绿桃、灵巧的青梨,以及广储局善解人意的夏桃不同,莲蓉此女看着有些小精明,似乎心中随时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然而遇到高位者,又只会唯唯诺诺了。
或许是白焕颜的为人过于随和,莲蓉的表现还算自然,甚至听到她让自己来引路时还表现出了受宠若惊。
上司的命令必然是要服从的,莲蓉亦步亦趋地走在白焕颜的身边,看似是毕恭毕敬地跟着她并听从指示,而实际上是在给她指路。
从前出门都是靠导航的“路痴”白焕颜一边面不改色地往前走,一边听身侧的新晋“导航”兼“导购”莲蓉在指挥路线:“大人,珍宝阁在您的前方直走第一个巷口往右拐……”
而宫中采买所去的铺子即便不是皇商,也与广储司之宫人多有合作。
白焕颜深知这当中必有复杂的关系,说不得有宫人通过收受贿赂或回扣而从中获利,此事上位者自然也知晓一二,但不过火,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而采买一职之所以是个众宫人趋之若鹜的位子,也是因为这是随采买出宫赚外快必经的门路,一同出来的宫人少不得要给这位采买女官银钱以作打点。
这倒是莲蓉告诉白焕颜的。
而且,底层宫人俸禄低微,除去自用还有许多要奉养宫外的家人,故而也会寻些门道赚外快。
除去宫中贵人的打赏以外,比如尚服局的宫女也会自个绣些花样做个帕子荷包之类的,托采买之人带出宫去卖,得来银钱与之共分,至于比例多是七三或八二。
至于这些制品用料来源便也是托采买之人到宫外的布坊购置,或用主子们的赏赐,或用制衣所剩之边角料,不过多是用宫外买来的原料,毕竟怕出什么差错。
虽说宫外料子不一定比得上宫中,但到底是能选得入宫的宫女,训练之下手艺远胜寻常绣娘,因而所出绣品倒也抢手,多代采买下来,基本已有固定工坊绣庄收购其等绣品。
遂每一趟出宫,都相当于是众人钱袋子进账的日子。
白焕颜初任采买,也是初次出宫,除了还是认不得路以外,其他倒没出什么大问题,毕竟有一众熟手跟着,她又事先向夏桃等人了解过。
便是遇见有商家见她是生面孔,欲要欺客抬价,也有莲蓉在旁提醒,况且她又不傻,事先了解过市价的。
一趟忙活下来,众人也有些疲惫了,白焕颜便寻了个茶摊子让众人歇息,休整一番再作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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