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昙?”她眼神现出惊恐的情绪,本能的后退。
可是身后却骤然撞到一个坚硬的东西,震得她后脑勺都是一疼。
霍芸婳仓促回头,还没等反应过来,本来突兀的杵在他身后的那个障碍物却瞬间移动,鬼魅一般闪到了她的面前。
她只觉得头上好像突然一轻,似是缺了点儿什么,本能的抬手要去摸发间,右手的手腕却被人猛地拽住。
那人的力气太大,隔着三层的衣袖,她都觉得腕间骤然麻木。
武昙和武青林之间还是有默契的。
一看武青林动手,她蹭的就跳下马车,毫不含糊的从怀里飞快的掏出那张纸条,霍芸婳还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就被人拽到马车前面。
那人捏着她的手指往车辕上武昙飞快展开的宣纸上一按,再一甩手才终于松开了她,将她往后推了个踉跄。
“小姐——”霍芸婳的大丫鬟秋凝也是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头晕眼花,这时候才一个激灵,连忙上前扶住了她,“有没有事,您还好吗?”
霍芸婳是真被吓着了,有些魂不附体。
“没——”她想要摇头,惊恐之下仓促的抓住丫鬟的手,这才觉得指尖的触感不太对劲。
她倒是没多想,只是本能的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右手的拇指不知何时已经被划开了一道伤口,方才一瞬间血流得不多,也没觉得疼,这时候血珠开始汩汩的往外冒,她也才感觉到钻心的疼。
“呀!血!”她那丫鬟惊叫一声,连忙掏出帕子给她裹住手指,可是血冒得太快,帕子也很快被濡湿。
霍芸婳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霍的抬头看向武昙,一则防备,一则愤怒的吼道:“你竟敢跑到我们霍府门前来行凶?”
她是真的气狠了。
这里是她霍家的地方,武昙真以为她父亲是文臣,他们霍家门前就可以任人撒野吗?
武昙被她凶狠的瞪着,却是毫不在意,反而咯咯直笑:“干嘛?就因为出来看到的不是太子殿下的信使,恼羞成怒啊?”
她借了小凌子的衣裳,又束了发,再加上本来就长的漂亮秀气,这一看可不就是个公里乔装出来的小太监模样?也难怪那门房的婆子会信了她信口胡诌的鬼话。
要骗霍芸婳?只要搬出萧昀做筏子,保管她一定入套。
霍芸婳虽然心思不纯,可她如今也毕竟只是个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就这样被武昙当面戳中了这样隐秘的心事,顿时恼羞成怒:“冒用太子殿下的名号在这里招摇撞骗?武昙,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你简直找死!”
武昙听了这话,却居然也不着急。她莞尔:“不就是个欺君之罪吗?”
霍芸婳看她这个样子,是真觉得活见鬼——
这丫头到底是个傻的还是只是因为不知道天高地厚?
欺君之罪?她都能只当玩笑来听?
今天这整一个下午,霍芸婳在家其实都是近乎亢奋的在等着霍文山回来,因为在得知武老夫人中计之后,她又突然看到了另一重对他们更有利的可能——
反正上回在宫里她跟武昙之间已经结了梁子了,如今确实可以借这个引子发挥,到时候别说武昙,就是武勋都得跟着折进去,正好也不用再担心武家人日后察觉是她在背后的小动作而伺机报复了。
因为对自己突然的这个计划实在太满意,她得意之余连晚饭都没心思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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