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瞅了她一眼,继续倒水,一直到扬起脖子喝完了水,他才说了句,“怎么?你老哥的杯子,我喝不得?在宿舍的时候,我们也常用对方的杯子喝水。”他看向她又说,“况且现在它是我的了。”说着,举了举手里的杯子。
李小春咽了口口水,所以刚才她用的不是老哥的杯子,而是他的?她不由自主的脸热了起来。
心里有鬼的李小春,开始找起了话题,“没想到你这么能干?”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这话听着怪别扭的,能干?听着味道好像怪怪的。
他继续扇起了草帽子,这回扇的很轻柔,视线看向广阔的田地。呼呼的拂过一阵风,吹的野草倒下了身子又站起来后,才听见他缓缓的开口,“这种浑身酸疼的感觉,才算活的有点劲儿了。”
李小春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两人默默的看着烈日下的大地出着神。
又听见他说,“这种汗流尽,力用完的感觉,很爽快!从前吃饭很少觉得香,现在天天粗茶淡饭,却口口都是香的。”
“你也跟老哥一样,找到了做农民的快感?”李小春笑着问。
他低下头捡了颗小石子,抡起胳膊使劲扔向了远处说,“这大概是一种纯粹吧!一种把自己完全交付大自然与大地的纯粹。”
纯粹?对啊!跟大地,大自然打交道,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商业争斗,职场勾心,有的只是全身心的交付,和大自然大地无偏袒公平的给予。
你爽爽快快的流尽了汗,痛痛快快一碗粗茶淡饭,纯粹的这么简简单单!
很快到了中饭时间,大家一起收工回去吃饭,二三十人的队伍,热热闹闹的边说着玩笑话边从容的行走在乡村小道。
自从租地开始运作起来,家里每天中午都有好几桌子人吃饭。请人帮工,就得把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人家才肯给你出力,所以每天的中饭都是有酒有肉有一大桌子菜的,全是爷爷奶奶两个人忙活一早上弄出来的。
大家吃饱喝足,歪在椅子上歇神,歇个半个钟头左右,就又得下地去了。
下午的天太毒了,李恒没让李小春跟着一起去,好歹是个姑娘家,不用跟着他们一起这么拼命,他这个做哥哥的本来就应该努力让妹妹不受苦不受累。
李小春其实是想去的,她强求了一会,老哥还是执意要她留在家里,她只得抱着小奶狗希望眼巴巴的看着老哥他们远去。
无聊的她,跟希望玩了会,想起了自己的西瓜子,原淳说只要包住西瓜子,然后给纸巾淋点水,一直保持保持纸巾的湿度,在避阴的地方放个几天,应该就能出芽了。
她们早上跑的着急,西瓜子就一直扔在院子的角落还没来的及收拾,也不知道爷爷奶奶扫走没有,她跑过去找,幸好还在。
她按照原淳说的方法放了起来,接下来就是等了。
哼着小调,快活的踱步回到自己房间,打开床头的风扇,往床上一歪,看起了小说。沈从文的《边城》,很好看,看得整个人都感觉窝在舒服里打滚似得。
正感觉滚的上了天,床单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使劲扯来扯去的,她伸出头去一看,我去!个调皮的希望小家伙正虎里虎气的用嘴巴拽她床单。
伸脚给它拨开,它不放弃,又摇着尾巴伸嘴上来了,又拨开,嘴又上来了,就这么来来回回了几次后,李小春气笑了,个小东西,真怪有毅力的,就对她的床单如此厚爱?
索性不理它了,叫它做一只任性快活的小奶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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