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是芒种前后这几天插秧，村东这边依然是好几家一起，茬伙插秧，天不亮就集合去地里，忙到谁家，谁家供早中两顿饭，为了赶进度，午饭都是在地头上吃，家里的孩子都吃大人给留在锅里的饭菜。

这大人们一忙起来，孩子们没人看管着，就开始作妖了，打架的、出去疯玩的、茬伙比赛的，怎么撒欢的都有。

这有一天先一带着先晓拽着俩刚冒新叶的柳条子挺无聊的拖着走，走到村子里，坟树林坡下的时候，就看有人欺负老哑巴小贺贺，平时他都是在地里忙着插秧；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就大中午的挽着裤腿，满腿泥巴的蜷在一堵墙下边咿咿呀呀的叫唤着，好几个村西的半大小子嘴里不干不净的，对着他拳打脚踢！旁边几个村东的小孩子看着也没人拦一拦。

先一看见自己好朋友挨打，那能当没看见么，拿过先晓的柳条子子和自己的并在一起，让先晓站远点，紧走两步上前就闭着眼睛一顿乱抽；

抽了许多下之后听着脚步声觉得差不多了睁开眼睛，小贺贺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其实她要是睁开眼睛看着就会知道那小贺贺也被她抽了好几下！所以她站在小贺贺的面前时，小贺贺也是用胳膊挡着自己的。

那几个半大的孩子还有不服输想上前的，可谁稍微往前一步，小先一就轮开了柳条子抽谁，气鼓鼓的腮帮子里嚷嚷着，别看小贺贺好欺负，你们就打他。

可她毕竟也才六岁，跟那几个半大的小子打架虽然暂时占了上风，可是被人晃着趁她不注意把柳条子抢走了，她就没招了，这帮孩子起着哄，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轮着柳条子抽过来，打在小先一身上，她立时就开始掉眼泪！

小贺贺见先一哭了，上前帮她挡了两下，这人多有上来打他拽他的，他就不太挡的过来，实在没招了他站起来发疯一样直冲拿着柳条子的人过去，硬把柳条子抢了过来，他比他们都大，长的也高，拿着柳条子跟他们打起来！

那边正打着先晓也不知道在哪找到个叼着烟袋锅的老头领着就过来了，老头把这群人哄散了，小贺贺还伸着双臂做撵人的姿态！

之后去看小先一，她眼里噙着泪花，嫩嫩的小胳膊上被抽出了几道红痕，她捂着胳膊，甩开小贺贺想看看她伤口的手，愤愤的大声质问：“别人打你的时候，你怎么就蹲在那不知道还手！”

小贺贺低着头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老头说：“是七月子家的大丫头吧？你家小丫蛋拉我过来说有人打你，这老哑巴的事你也不用生气！他不是不能还手是不敢！“

小先一没说话抹了一把眼泪继续等着下文！

“老哑巴早几年护着俩弟弟护的紧，就没少打人，大家都认为他好打人！现在那俩小的长大了也不太用他护着了，那些被他打过的孩子和着那些闲着没事的有时候来打他，打不过，就回去告状，人家爸妈带着有伤的孩子再告到老哑巴爸妈跟前！一看老哑巴也没伤！再加上原来的事，他就免不了他爸妈的一顿揍！可能是因为这个，时间长了他就不还手了！”

“那他奶奶不管吗？”

“他奶奶现在生病都起不来炕了·····这孩子以后还不知道咋办呢！也是可怜。”老头说完就回去了，后来才知道这老头是老达子家的老爷子，住在小贺贺家后边。

小先一看了一眼小贺贺也没说什么，带着妹妹回家去！到了晚上她爸爸妈妈回家她就嘟着嘴巴亮着胳膊，她妈妈问她怎么了，她就掉眼泪，还把衣服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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