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家出门在外,多少总要会一点的。”长缨让她同坐在炕沿,仿佛早前的过节已经不存在了似的。
程湄当然就借坡下驴,没说什么,顺手也帮着缠起线来。
她是不太信一个弄枪弄棒的女将会捉针线,但看她十指翻飞十分灵巧,又不由打量起她来。
这一看就忍不住细细相看,一细细相看就又忍不住心下不悦。
她自认生得虽不算倾国倾城,却总算走出去也没有谁轻易能挑出她五官上什么毛病来,但每每看到这个沈长缨,她就总觉得自己多了几分小家子气。
长缨招待她纯属敷衍,自不会理会她在想什么。
追贼的事情交给少擎他们三个她自可放心,杜渐那边接下来理应也会对程啸有些动作。
但她不能把时间全花在应付程湄头上,她只有半个月时间,程啸这边究竟牵涉到什么背景,甚至是陈廷琛的案子究竟有着些什么猫腻,她必须弄清楚。
她猜想杜渐是知道的,但他应该不会告诉她,程啸经过昨夜,就算不知道想必也心里有了数。
那么她又该怎么从他们其中人的嘴里把这内幕挖出来还能不留后患呢?
“湄姑娘请用茶。”紫缃捧茶进来,笑微微放在程湄面前,同时给了个眼色给长缨。
长缨会意,抬手打了个哈欠,侧身歪在枕上闭目养神。
程湄见状起身:“将军昨夜劳累,请歇息吧。”
她也不愿多留,紫缃送了她出来,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紫缃等她人影消失后旋即回到屋里:“程啸派人去南康卫打听咱们了!”
刚刚才挪了个姿势的长缨立时也顿住。
“他若只是随便打听咱们倒是不怕,怕的就是他别有用心!”紫缃绞着手道,“苏馨容她们几个可没安好心眼儿,万一他们两厢一勾结可怎么办?”
长缨也不能再闲适。
她三年里仅凭立下的功绩便迅速跃居于营里的副千户,怎么可能不树敌?
苏馨容的父亲祖父都是朝中的将领,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将门千金,历来便变着法儿地联合其余几个女将针对自己,只是她向来没给她们空子可钻,才没让她们得逞。
倘若知道她在长兴被程啸给盯上,的确是有可能凑一处整出什么夭蛾子来。
别的不说,光是揪着她的来历不放就够让她头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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