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服于身的两人捂着乌纱快步行至,到了跟前,气喘嘘嘘地冲凌渊俯身躬下来:“漕运总督府参政柳烁,理刑钱韫,参见侯爷!”
凌渊直接发问:“十日期限已到,你们有什么交代给南康卫?”
柳烁目光在刘蔚身上盘旋两转,勉强匀了下呼吸,而后扭头看向钱韫。
那日他们与樊信议定之后,就当场做好了牺牲吴莅将此事大事化小的决定,谁知刚进湖州就接到了刘蔚自首的消息!
这便等于之前的谋划全部被搅乱了,刘蔚什么都招了,他们之前想好的说辞,以及他们对此做好的善后的准备,所有的便都无用武之地。
眼下还能有什么交代?
不过这事不是他们捅出来的,也不是坏在他们手上,实在也不必诚惶诚恐。
柳烁遂拱拱手,说道:“刘蔚已经主动认罪,那么下官这便就遣人前去淮安请示樊大人!”
“请示?”凌渊凝眸,“此去淮安单程都得三四日,你的意思是我这个钦差还得在这里再等上十来日等你们樊大人的回音?
“没他的回音,我这个奉旨前来的钦差,是不是连个主动投案的小小监兑都拿不了了?”
“侯爷恕罪,下官绝无此意!只是——”柳烁抬头觑了眼上方,旋即心头一凛,散去了所有意气:“刘犯在此,但凭侯爷发落!……”
凌渊走后各路人马皆开始崩散,盈丰号主事虽然等到了他们要的结果,但心情也随之几起几落。
如他们这等人又几次近距离面见过武宁侯这等人物?没想到居然惊动了他,更别说刘蔚居然背地里还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看到柳烁与钱韫这模样,便是再不知内幕他们也看出来出了大事,眼下连抬个眼都是不敢的。
等跟前动静小了,见长缨还在,便就抖抖瑟瑟起身前来作揖:“敢,敢问将军,我们的船可以装货离岸了么?”
长缨瞅了下江面,挥挥手让他们撤了。
随着凌渊和柳烁的先后到来,漕运司与船坞两边人也皆出现了好一阵骚乱。
刘蔚被南康卫的将领带人关押起来,至此盗料案便从南康卫督造司手上结束,接下来便由凌渊这个钦差直接上折子进宫,介时再由皇帝指派三司定案。
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基于朝局,当中却很有文章可做,但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提。
长缨随着凌渊他们留到半夜,趁着押上刘蔚回公事房寻册簿的当口,一行人顺势也理直气壮地造访了一下漕运司。
平日里不曾予外人涉足的衙署内,几乎间间公事房里都有穿着绸衣的商贾出没,看得出来这些年河道油水丰厚得就连门房哨兵都成了受供奉的菩萨。
出来后长缨跟谭姝音胡乱吃了些饭食垫肚,便奉谭绍命令先回了府。
说及先前漕运司官吏们的窘态,路上少擎他们眉飞色舞,与以往每次他们顺利办完差回来一样。
长缨也在笑,却仍有些心不在焉,没有同他们一起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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