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石竹再次来到桂枝这的时候,也有人敲开了源香院的门,看门的管事开门瞧清来人后,不禁愣了一下。
“我要见我叔叔!”王华面带疲惫,衣服也有些不齐整,瞧着有点儿狼狈,但整个人看起来却比以前凌厉许多,那双通红的眼里似藏着一团火,令看门的管事一时说不出话来。
“您这是……”一会后,那管事才回过神,一脸狐疑地打量着王华,“这一大早的,王掌事怕是还没起来,您过来之前,可有通知王掌事?”
看门的管事之前就认得王华,所以倒没有给他脸色看,但是前段时间,王华在最后一轮香使考试之前突然不告而别,他是略有耳闻,据说王掌事还为此生了好大的火气,所以这会儿突然看到王华,难免吃惊。
“麻烦你去通报一声。”王华抹了抹脸,提高声音道,“叔叔不会不见我的!”
“那您稍等。”看门的管事迟疑了一下,就点点头。
只是不等他转身,他身后就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是谁?”
看门的管事回头,见来人是石松,便知道自己可以省去跑腿的功夫了,遂让开身道:“是王郎君,说是要见王掌事。”
石松看到王华后,也是一诧,这么多天没有消息,他没想到王华竟还活着。
是王华自己脱逃,还是石竹最后手下留情了?
石松沉吟片刻,就走过去,打量了王华两眼,然后道:“随我来吧。”
源香院这把火,是要越烧越旺了。
“你……怎么回来的?”往王掌事的院舍走去的路上,石松迟疑地问了一句。
王华垂着眼,咬着牙没吭声,那天,他醒过来时,已是中午了,太阳当头晒着,他一醒过来就觉得口干舌燥,并且根本站不起来,也辨不清自己究竟是在那儿。一直到傍晚的时候,才碰到一个老妪从那路过,给了他一口水喝,但是老妪说的乡话他听不懂。两人比划了半天都不得要领,加上天要黑了,荒山野岭的,他又已饥肠辘辘,不敢乱走,只得跟着那老妪回家。几天后,老妪的儿子回来了,才给他指了路,结果他却走错了路,越走越远,待再返回来,不知白费了多少时间。后来身上的银钱又被偷了,他差点沦为乞丐,幸好碰到个以前认识的人,借了点银子,如此才顺利回到家。
但这就已经过去半个来月了,其中艰辛和不易,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如今,他只知道,自己是被源香院里的人给害了,玉娘定也是因为那人而丧命的。他本想报官的,但又觉得,此事还是先通知叔叔一声,于是连夜从家里赶了过来。
王掌事忽看到王华,也是愣了一下,不过到底几十岁的人了,心里虽是诧异,面上也不显,只是怔了怔后,就询问的看向石松。不待石松开口,王华就红着眼走过去,却只喊出一声“叔叔”,声音就已哽咽,疲惫的脸上尽是憔悴。
王掌事便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急,先洗把脸,再慢慢说。”
王华洗脸擦手时,王掌事又命人传早膳,然后才让石松出去守着门,只是石松将退出去时,他又问一句:“石竹呢?”
石松道:“出来时没看到他,掌事要找他吗?”
王掌事面色如常:“不是,你出去吧,别人任何人进来。”
“是。”石松应声退了出去。
屋内,王华休息了一会,稳住情绪后,才将这些天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都道了出来,随后就拿出一只耳坠递给王掌事:“叔叔,这是当时那人不慎落下的。”
王掌事接过一看,面色微沉,这是他送给桂枝的东西,他自然认得。
王华急切地问:“叔叔,你能查出这是谁的东西吗?我猜那车夫多半是这院里的人,这耳坠又是女人的东西,定是那车夫跟这里的女人暗中勾结!”
王掌事问:“那车夫的脸,你没有看到?”
王华摇头,愤恨地道:“他当时带着一顶斗笠,遮住大半张脸,又特意背对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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