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天微之所以打算收北辰殊为徒,其实很简单——她和那个幕后黑手一样,都想要利用北辰殊的气运。
她最初想过杀掉北辰殊,但一来北辰殊目前一直老老实实也没干什么坏事,她随便杀人不仅是造孽,也容易产生心魔;二来,气运之子哪里是那么好杀的,光是气运反噬,便能让人吃尽苦头——因此,她打消了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念头。
一个很有可能背叛的气运之子,在杀又杀不得的情况下,一不留神便会成为剑宗的心腹大患。
因此,墨天微决定要将北辰殊牢牢掌控在手里。
《仙魔剑主》中,北辰殊的天资早早便显露无疑,即便宗门中不少人对他的行事作风颇有微词,但明泽真君及一些剑尊乃至于剑仙,看出了他不凡的气运,都对他极为重视,也不太管束他,让北辰殊就像个溺爱中长大的孩子,只知记仇,不知报恩。
墨天微可不会让北辰殊过得那么轻松自在。
她一定要教会这个家伙,该怎样做一个正常人——信心满满的墨天微却忘记了,她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但即便有着这样的打算,墨天微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顺水推舟,让北辰殊拜师。
心不诚只是个借口,毕竟她自己收徒的心也不诚,并不会要求北辰殊一定要诚心诚意;她重视的是另一个点——不能纵着北辰殊。
熊孩子不打,早晚祸害全家,她今天教不会北辰殊做人,以后北辰殊天天惹事,一惹了事就来找她,那究竟是谁利用谁了?
“我可是反派,反派就该心黑手毒,任人予取予求算什么?”墨天微心中暗暗想道。
北辰殊不知道墨天微有着如此复杂的心理活动,他只以为是自己的行为大大惹怒了墨天微,心中也觉得很是惭愧——景元真人虽然狠狠羞辱了他,但有句话却是没有说错,他确实给墨师叔带来了许多麻烦,如今还要求上门来,岂不是得寸进尺?
但是北辰殊心里也苦啊!
难道他能不管赤潇么?不能!
他又还能求谁呢?只有墨师叔这个大好人才会帮忙啊!
“主上!以往我年少轻狂,给主上惹来许多麻烦,经景元真人一番教训,我已知道自己做错了许多事情。”
他膝行几步,来到墨天微脚边,重重叩首:“今日拜师,我确实不够诚心,但还望主上再给我一个机会,日后主上所言,我必听之从之,不敢有违——我愿立天道誓愿为证!”
墨天微却并没有为他这话打动——毕竟她可是一个还要维持面冷心善人设的虚伪反派,听见这话就满口答应下来,目的也太明显了。
“拜师之事,暂且作罢,若你日后诚心愿拜入我门下,再议此事。”她冷眼盯着北辰殊的黑发,觉得这家伙发质真好,“赤潇之事,你既已有了说辞,便自己去执法殿,想来师兄也不至于揪着不放。”
北辰殊却觉得他听出了墨师叔态度已稍显软化,还要再说什么,却又听见危楼警告道:“不可再得寸进尺,她这么说便代表着执法殿不会刻意刁难,当务之急是将你的小情人救出来。若你再纠缠不休,惹怒了她,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话教北辰殊冷静下来,方才他是急晕了头,乱了分寸,确实如危楼所说,当见好就收才是。
他再次深深一拜,直起腰来时,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举起右手,立誓道:“主上大恩,北辰殊铭记于心,必不敢忘。不论主上日后有何打算,北辰殊今生今世,必报此大恩,若有违之,天地不容!”
冥冥之中,这句话被天地记录,已形成因果,这便是天道誓愿了。
墨天微神情不变,“随你。”
北辰殊却道:“知恩图报,此乃为人之本,我是不能忘记的。”
说完这句话,他抬起头,却怔了怔,因为他方才似是从主上眼中看出了一丝轻蔑——主上这是不信他么?
待再看去,主上的眼中依旧冰冷一片,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
北辰殊却不觉得这是自己看错了,心中暗暗想道:“我必不能教主上失望。”
危楼闲闲说道:“之前不都还是墨师叔墨师叔的么,怎么现在就是主上了?”
北辰殊没理会他的嘲笑,与墨天微告别之后,便去救赤潇了。
墨天微……墨天微觉得很开心,目的已经实现了一大半不是么?
——而且比起杀死一个主角,驯服一个主角不是更有意思么?
这才是她这样的大反派大美人该有的逼格啊!
?
赤潇伤人事件的后续墨天微并没有关心,不过凌云起却是在她的新家快递到时与她说起了这件事情。
赤潇吃了点苦头,但是命却是保住了,只是她在听见北辰殊说她是自己的灵宠时,那表情简直可以用“晴天霹雳”来形容。
墨天微轻轻哼了一声,只道:“地位不平等的爱情,又能持续多久呢?”且不说对象还是一个种马男。
凌云起笑着给她斟酒,“那些小辈的事情,让他们自己折腾去,总归我们也只拿来当戏看罢了。”
墨天微摇摇头:“北辰殊是个好苗子,就是心性和品行上有些缺憾,若能纠正,于我剑宗也是一桩美事。”
她如此感叹完,便看见凌云起怪异的眼神,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凌云起捏了捏她的脸,仔仔细细打量了许久,在师弟快要发飙的时候才停手,感慨万千:“师弟你说这话,真是特别的违和。”
“我怎么就说不得了?”墨天微自认自己是一个伟大的教育家,也不看看狡猾的天狐都被她养的乖乖巧巧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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