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平认真的点头,顺便查看了一番屋里有没有什么违禁品,直到楼梯上再次响起噔噔噔的声音时,才回身落座。
沈燃起身开门,见门口的王之富在不算热的初春天气里已经满头大汗,忙引他落座才问:“何事如此着急?”
王之富坐下才看见,屋里除了沈燃外,还有两个人。
赵一平是会英楼的掌柜,他不大在意,但他与韩凝礼不熟,为难的看了沈燃一眼。
“无妨,都不是外人,你直说便好。”
王掌柜这才放下心,抬手以袖擦汗,边擦边道:“是万大发。”
赵一平有些按捺不住,问道:“与万大发何干?”
“酱园的铺面已经倒腾的差不多了,”王之富低着头看桌面,“本来为做招幌,那匾额都是提前挂好,好让过往行人知道这里将有新买卖开业。咱家也不例外,沈氏酱园的匾额已经挂了三天,本来好好的...”
韩凝礼有点不耐烦,插话道:“说重点。”
“我只顾着高兴,忘了盘查左邻右舍的铺面。酱园正对面,有一间许久没开业的铺面,我是真的忙晕了头,竟然忘了那是万大发的铺面。”
“又是万大发。”韩凝礼嘀咕了一声。
正说到一半,又听门响,沈燃起身开门,接过了小麻端来的桃花饮才重新回到桌边。
王之富一面看着沈燃倒水,一面讪讪道:“谁想到他万大发,今天晚上竟也弄了个万氏酱园的招幌挂在咱家对面,又来了许多工匠,卸了门板就开始收拾铺面,我看呐,是和咱家较上劲了。”
沈燃将飘着花瓣的桃花饮一杯杯分给众人,还没等得及开口。
赵一平却面露难色,先低声道:“早知不该与他结仇,谁知道现在竟添了这么多麻烦。”
韩凝礼也不干了,拍桌怒道:“怕他作甚!他那些乱七糟的清酱,如何能与咱们会英楼的一较高下。”
“这话不错,”沈燃啜了一口杯中花饮,“论清酱呢,他确实比不上咱家的。但是离的这么近,谁也难保他不会诚心捣乱。扔垃圾堵门,同着客商拉高自己踩低我们,就算他雇上几个小厮站在门口喧嚷咱家的东西不好,这都是小事。要是真的气不过和他争竞起来,大家脸上无光,谁也别想消停的卖货了。”
王之富苦着一张脸看向沈燃:“所以我才着急忙慌的来了,想让沈郎给拿个主意。”
“搬家吧,趁着还没开业,咱们换地方?”赵一平皱着眉头试探道。
“那岂不是说咱们怕了他了?”韩凝礼怒目圆睁,“这是随便让的吗?”
王之富也连道不行,又解释道:“这间铺面已经花了不少钱,拾掇的差不多了,再搬家,这钱就算白扔了。”
“哎...”沈燃长叹一声,“本来我还有一件事找你,今日我去刺史府掌厨,原是为了招待一位长安来的贵客。不想那位贵客对我的手艺交口称赞,倒给我涨了些脸面,现下我也有心将会英楼翻盖了,每日只开一席,专门招待那些贵客。可若是这样,免不了预约排号,我正发愁没地方招待。”
王之富听着,还是面色不佳道:“这不算难,我回去贴了告示,再拾掇出一个小雅见就行。可万大发这事...”
韩凝礼一个白眼翻过去,朗声道:“你是不是虎!那些官老爷们的家仆日日在酱园里来往,盼着自家阿郎能订下这么桌宴席来巴结贵人,若遇见闹事的,你说他万大发那一身肥油够赔的吗?”
王之富眯起眼睛直挠头:“什...什么意思。”
本来韩凝礼这话说的唐突,被赵一平在桌下踢了一脚,他也老实下来,瘪着嘴不做声。
沈燃再次给王之富满上一杯,笑道:“韩先生说得对,咱们怕他作甚,你只管准备好开业的事就行。四月十五,我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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