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们没钱时,醍醐也能抛头露脸。
一是因为醍醐本身就是现代人,对唐人女子的古板规矩根本不在乎;但更重要的是,这些规矩在平民女子身上确实得不到什么体现。
醍醐也是在这两个月里,才添了带帷幕的习惯的。
像万大发这样的人家,女子不出门也是正理,韩凝礼算不得胡猜。
他垂下眼,低声问道:“可听说他纳妾了?或者花满楼来了什么新娘子?”
韩凝礼摇了摇头:“没听说,我再留意吧。”
沈燃点头的功夫,待建府邸的大门开了一道缝子,几个身着浅青袍衫的官差鱼贯而出,随着一声锣响,棚子里的人纷纷起身,三步并做一步就到了府门口的石阶前。
韩凝礼抬头看了一眼,不觉自言自语道:“怎么是他啊。”
沈燃也抬起头,石阶上站的人他并不认识,顺嘴问道:“谁啊?”
韩凝礼伏在他耳边,轻声道:“上党县丞,吴敬斌。”
会英楼开业那日,与李三一同来的,除了张炜就是刺史刘怀一了,余下的几个官员,要么就是刺史府的参军,要么就是别县的县令。
其中,是没有他们本县,上党县的县令的。
所以,沈燃猜测了一下,这个上党县令要么就是和程元化一伙的,要么就完全中立,对临淄王没有半分攀附之心。
他琢磨了一下,也顾不得这位县丞在上头说些什么,顺嘴就问:“是他又怎么了?”
韩凝礼啧了一声:“咱们这位父母官,是最清高的,一向自诩两袖清风,更不屑与旁人同流合污,没想到他能攀扯进来,竟然让自己的县丞来管这事。”
沈燃轻哼一声才道:“天上掉下来这么个大王,谁的心思能不活络?”
正说着,就有小厮下来分发图纸,韩凝礼也接了一份。
他二人这才跟在掌柜们后头,拾阶而上进府去看了。
二人迈过门槛,进了外门,才见到里头另有一道白色围墙和朱红大门。
韩凝礼低头看看手中的图纸,道:“里头才是正门。”
那位上党县丞吴敬斌就站在左手边的阍室门口,絮絮叨叨的念着要求,韩凝礼若有所思的看着阍室和白色内墙之间的小院落,叹道:“马厩都这么大,不愧是豪门府邸。”
沈燃只是来走个过场,自然乐得轻松,左看看又看看,直到吴敬斌说了三遍,内门外头要照规制摆上两排戟架才行,众人才进了内门,看到宏阔的头进院子。
韩凝礼认真看着图纸,用手肘碰了碰沈燃,道:“你看看,光有钱没用,还是得有点权。这大门,三间开面五间进深的歇山顶,还要配鸱尾,咱们要是不混个官身,几时能这样豪奢。”
沈燃朝他翻了个白眼,要他注意一下,不要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韩凝礼撇嘴,跟在他后头,一同进了头进院。
里头的地面是黄土砸实垫平的,已经杂草丛生,只有主要道路上铺着大块的砖石,分别通向正堂配院和厢房。
这院子不小,沈燃跟在商人们后头走了一会儿,才到了正堂。
虽然正堂面积颇大,但形制上倒和自己家的区别不大,正面以柱代墙,通风良好,只是木头已经凋朽需要翻修,房前屋后的花草也自由生长得乱七八糟。
沈燃这一趟,一是想要看看给万大发出主意的那个异人,却不想万大发是自己来的,这事算是落了空。
二来,他也想看看这些贵人的住宅能豪奢道什么地步,到了正堂上一看,他也是大失所望,连呼没意思。
韩凝礼看他一脸苦闷,嬉笑着凑上来道:“咱们要是能拿下这桩生意,你知道能挣多少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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