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索性豁出去,义愤填膺起来,她尖声嚷着:“也是,这些日子里,候爷有几分心思放在了仙师身上?仙师吃饭、睡觉可好?仙师整日里为谁欣喜为谁忧?
莺儿一个个问句砸来,巧哥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这些日子,对白萱,他忽略了太多……
自从回到京城,巧哥和白萱二人各有册封后,两人神仙眷属人设,便被打破。且不说出双入对,形影不离,便是日常偶尔同框都难!
姑且不说巧哥每日里忙得似旋转的陀螺,单说一说白萱的日常也是够呛。
大仙师本来只是一个闲差,可不知为何,这个闲差落在白萱头上后,闲差竟成了重职,忙碌异常!
什么观星象,看风水,占卜、算卦……肃王召见甚是频繁,日常安排那是满满当当滴!
她和巧哥虽然同居一处,却几乎只有早晚才能见面,而肃玉却偏偏还要在此时和白萱争抢与巧哥共处的那一点点有限的时光,插在他们中间。
渐渐地,白萱莫名地感到有些烦闷,可是巧哥一心扑在国事上,竟然未有丝毫察觉。
此刻听到莺儿抱怨,巧哥后知后觉,不觉阵阵愧疚涌上心头。
“莺儿,多谢直言!”巧哥拍了拍她的肩,双眼茫然地四处搜寻,眼神无处安放,最后他直直地盯着窗外梧桐树上的一只雀儿出神。
“侯爷,莫非,莫非梧桐树上那只鸟儿是白仙师?”莺儿实在忍不住问道。
“何以见得?”巧哥苦笑反问。
“你看那鸟竟不怕你,瞧见你看它竟然呆立枝头不动,神情亦是痴痴的。定是仙师了!”莺儿肯定地说。
她哪知道巧哥真身是只凤凰,百鸟之王啊,那鸟自然不敢动。
“是白仙师的话,本候如此盯着她看,早飞过来啄人了!”巧哥摇摇头,顺嘴问道:“你为何不早提醒我?”
“提醒什么?”莺儿一时蒙圈。
“白仙师心情郁闷之事啊。”巧哥又是一声叹息。
“候爷每日里忙得连仙师都见不到您的影子,叫奴婢如何提醒?”莺儿两手一摊,很是无奈。
“都是本候的不是!唉……”巧哥仰天又是一声长叹后,不再言语。
不知何时,窗外竟下起小雨,滴答滴答叩在窗棂上,更滴滴答答敲打着巧哥的心!屋内空气亦似乎更加静寂、沉闷。巧哥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先前你说仙师身子不爽,日落西山时便歇息了,她何处不适?你那话似乎还未说完。”
“难为候爷还记得!”莺儿眯起眼睛看着窗外,脸上浮出几点笑颜,“莺儿的话是没说完呢。今日仙师戴了一对红色的心形耳钉,站在凤凰花树下等候国师回来,那西沉的日头,火红闪烁,映照在仙师身上,莺儿忍不住直夸仙师美得宛如凤凰仙子。仙师脸上笑意盎然,极其开心。”
莺儿说到这,突然掉头望着巧哥,脸上笑容顿失,“谁知候爷还未进家门竟又被请去给公主看病。仙师面色当即不悦起来,仙师本来还想追去公主府的,马都叫鱼儿牵来了,一转念又不去了……”
“是了,萱姐这是对我早生误会暗起疑心了,否则素日里乐哈哈行事张扬的她为何不大摇大摆追来肃玉府找我?却要隐身跟踪?”
巧哥愈加懊恼自责,心里一阵阵发紧,揪得生疼!唉,在肃玉府中,偏巧又让她赶上了那一幕。
“莺儿,仙师原本打算前往公主府,为何没去也?”巧哥心里已知晓答案,却仍然如此问莺儿,大概是想从莺儿口中得到更多有关白萱的事情吧?这些日子,他确时错过了好多!
“因为仙师想变成小鸟飞走。”莺儿回话倒挺快,想都没想,“不过在这之前,莺儿一直以为仙师是身子不爽。因为仙师丢给莺儿一句话后,才转身回屋了!”
“一句话?”巧哥盯着莺儿,凤眼放光,犹如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是不是说若是找不到她,就到岛上去找她?”
“不是。是这个,”莺儿捏着嗓子,蹙起眉心,模仿起白萱的语气神态来:“莺儿我乏了,回屋躺会子去,莺儿,你好生守着门外,不许人来打扰!”
巧哥不觉嘴角微微上扬,眼前浮现出往常白萱生气时娇俏可爱的模样,一丝宠溺的笑意爬上脸颊……
猛然间,眼前白影晃过,一记耳光抽来,他蓦地惊醒,扫视一圈空荡荡的屋子,跌坐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喊道:“萱姐,你到底去哪里了?快回来吧!都是巧哥的错,巧哥答应你,我们一起隐居江湖……”
天亮了,天黑了,天又亮了,天又黑了……
三天,整整三天,他呆在白萱的寝室,不吃不喝不睡,喃喃自语,失魂落魄……
第四天,他终于开口唤了鱼儿进来。问他白仙师最喜欢的白马雪儿可否还在马厩。当听到鱼儿回答在时,他木然地挥手让鱼儿退下又陷入了沉默中。
谁知道此时巧哥心中的苦?若是雪儿不在,说明白萱白马啸西风,依然是以凡人身份在凡间游荡,还有寻找的希望。可是雪儿在,那白萱定然是恢复神仙身份飞走了!他,一介凡人,叫他去哪儿寻她呢?
从未,他从未这样痛恨嫌弃过此刻的自己,是个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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