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氛围突然凝重,穆芸筝亦是觉出了不妥之处。
原先镇疆王说过,圣人陈家的眼线遍布太极宫每个角落,这样一来她一个‘宫娥’凭什么能在后宫一路畅通无阻。自是因为她的样貌与姨母有几分相似,仅凭一张脸,暗中藏匿的眼线就能推测出她的身份。
既然是皇后本家人,帝王不看僧面看佛面,断不会真的以私闯禁宫的罪名将她打杀了。毕竟她为了见姨母一面,不惜以夜香人的身份混入宫城,落在长辈眼中没准还会让对方忍俊不禁。
可紧接着冬霜姑姑与她汇合,问题就来了。明明皇后被关了禁闭,为什么能拿到第一手消息,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准确找到孙小姐并且带回立政殿。
必然是在何处安插了眼线,才能将指令有条不紊的安排下行。
如此一来,圣人就拿捏住了皇后的把柄。从穆芸筝踏入宫城的那一刻起,只需掌权者一句话,与她接触过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皇后的线人,无论真假。
而往更深的方面想,自己混入宫城是仰仗了镇疆王。阔别帝都多年的亲王此番回京,佯装称病窝在王府,却串通了夜香人将来历不明的人送进宫城,查将起来,圣人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居心叵测。
穆芸筝有些慌神道:“芸筝鲁莽,没想过这么多……”倘若他们能沉住气,先与娘子通气再另择机会入宫打探,估计圣人也发现不了娘子在培植线人。
如今因为己方的鲁莽,让娘子前功尽弃,才是此次行动最大的损失。
这时候冬霜凄然道:“不怪姑娘,是小人掉以轻心了,以为这段时间守卫松懈,没有与娘子商量便草率行事。小人才是真的只长年纪不长脑子。”
秋池也跪下道:“娘子不要怪冬霜,她只是怕姑娘被陈家人抓住,难保陈芳兮会使什么阴毒手段,这才会一时大意。”
宋转云摆摆手道:“现在认错也没用,还是想想如何补救吧。”
几人绞尽脑汁思考对策,本一室寂静,却听外头有一道男声喊道:“娘子可安睡了?”
另有小宫娥的声响道:“娘子已经歇下了,不知项黄门深夜来访可有示下。”
秋池皱眉道:“是项禾。”这么晚了,皇帝的贴身大宦官来立政殿干嘛?
又听男声道:“陛下有口谕,烦劳内人请娘子起身听旨吧。”
小宫娥一听是圣人旨意,哪敢怠慢,连忙跑向正殿。
只是手还没落下,殿门从内打开。皇后领着两位掌事姑姑下得台阶,盖因娘子一身冷气,面色沉郁,气势汹汹的模样宛如要与人干架。
阶下的内侍省大宦官亦不敢造次,忙向娘子行了大礼,这才站直念道:“陛下有口谕,思及皇后已有悔改之心,即刻起撤去禁令,重掌六宫事宜,”说着递上揣了许久的凤印。
宋转云抬手,摁在了凤印上,视线却落到了宫门外停着的步辇上,“有话一次性说完。”
项禾哆嗦了一下,“陛下还说晚间为梦惊醒,十分想念皇后,还望殿下移步甘露殿,以解陛下梦魇缠身之苦。”
在宫室内偷听的穆芸筝闻言,瞬间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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