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没问过娘子,这事都过去了这么久,娘子好不容易放下了,你这人……”冬霜听到这个亦是眼神黯淡,显然她也没比秋池冷静到哪里去。
夹在中间的穆芸筝一头雾水,她们俩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姑姑,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能让我知道吗?”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就不要把她排除在外了吧。
两位姑姑对视一眼,都不由叹了口气。秋池道:“您就不奇怪,为何您的小金锁会在娘子手上?”
穆芸筝道:“肯定是你们谁捡到了交给她的啊。”话音落她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既然姨母知道金券锁的由来,想必是在为镇疆王有私生子的事而伤心。
虽然古人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但哪个女子会希望自己的情郎与别的女人育有子嗣。也是她大意了,都不知道此中内情,把那玩意儿掏出来干嘛呢。
两位姑姑见姑娘面露自责,秋池哭笑不得道:“姑娘想到哪里去了,娘子才不会为了负心人伤情至此。”
冬霜亦劝诫道:“娘子只是见到这金锁,想起了小皇子……”
穆芸筝闻言一愣,原来如此,既然金券锁有两块,两位亲王各得其一,镇疆王把它传给了下一代,圣人也应如此。最有资格拥有它的人,非皇子瀚莫属。
只是两位姑姑既然知道此物下落,更应该知道有关它的一切会勾起姨母的伤心事。没必要巴巴揣着它拿给她看吧。
果然二人四下张望,确定主殿没有第四个人,秋池这才耷拉着肩膀轻声道:“当年夏意带着小皇子出宫,我们以为她将锁也一并带去了,可昨晚娘子回来以后,我们把锁拿去给她一看,她却说这玩意儿早就还给皇帝了。”
穆芸筝闻言登时如遭雷击,两位姑姑见她嘴唇翕动似要惊叫,忙一人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姑娘冷静,此事不可宣扬。要是被狗皇帝知道了,不知他又会想出什么办法对付娘子。”
半晌穆芸筝消化完了这句话,她拉开姑姑的手道:“也就是说,娘子的孩子还尚在人间。那当年为何谣传姨母诞下死胎?”
思来想去,她只想到了一个可能。掉包!这妥妥的狸猫换太子啊!除了陈惠妃,还有谁有这个能耐干出这种事。
原因无他,自古以来嫡庶分明,直到后世一夫一妻制才慢慢淡化了这种思想。而陈惠妃费尽心机要将姨母拉下皇后宝座,显然是想扶为正妻,这样一来她的孩子就变成了嫡出,日后册封太子也更有牌面。
所以必定是她从中作梗,要不然姥爷这么和善一个人,没道理提到了陈惠妃就一口一个小娼妇的。可转念一想又不对啊,姑姑说的是被带出宫,也就是说她们是知道内情的,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一说道这个,两个姑姑满脸悲愤,秋池咬牙切齿道:“当年狗皇帝为了扳倒尚家,不惜想用自己的亲生骨肉做陷阱。”
冬霜也道:“要不是娘子发现的早,做好了万全准备,小皇子早就一命呜呼了。”
秋池见姑娘已经呆若木鸡,拍着她的手背道:“姑娘,小人们是将您当成自己人才告知此事,您可千万不能把这事说出去。”
穆芸筝愣愣道:“我,我晓得的。”这可是关乎整个家族生死存亡的惊天秘密,她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七十岁的姥爷考虑啊。
可她还有一个问题,“既然小皇子尚在人间,姑姑们难道不知道他现今何处?”
秋池摇头:“当时我们几个老仆被狗皇帝支去宗正寺报信,回来以后阖宫上下都在传娘子诞下死胎的消息。直到后来发现夏意不见了,娘子这才告诉我们实情,娘子只道富贵有命人事在天,就看小皇子造化如何了。”
穆芸筝道:“那这位夏意姑姑,后来也没有跟你们联系吗?”
冬霜抿着唇似要哭出来了:“我们当时年纪轻,仗着自己是娘子身边的老人,哪里会把夏意放在眼里。直到半月前我们才知道,她为了带小皇子混出宫城,竟是与承天门守卫……”
不用说下去穆芸筝也能猜出来了,一个弱女子不靠钱财权势,就只能出卖肉体。
只是她带着一个新生幼儿,既没有投奔宋家也没有联络旧人,又该依仗什么过活?整整二十多年渺无音讯,很有可能客死他乡了,而弱小的小皇子,生还几率也是微乎其微。
难怪姑姑会激动地拿着金券锁给娘子确认,因为她们认为小姐妹和小皇子还尚在人间啊。
穆芸筝并没有把这个猜想告诉姑姑们,她撑起身子往殿外走去。
只见不远处姨母坐在廊檐下,着一身素白夹袄衣裳,半白长发垂在身后几乎曳地。一手怀抱小猫,一手抚着它的背脊,神情飘渺地盯着天空发呆,仿佛游离世外,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只可远观的冷漠疏离。
穆芸筝呼吸一窒,假如爱一个人爱到了骨子里,会不会找一个与对方十分相似的人当替身?答案肯定是会,但要在短时间内找到极其相似的却绝非易事。
她感觉到一阵晕眩,转身回到主殿。
秋池和冬霜正在为她布菜,见姑娘回来了连忙把她拉到小几前坐下。
穆芸筝看着几上精致可口的菜肴,迟迟不动筷。最初的冲击过后,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姑姑们可还记得,小皇子的生辰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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