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充容暗地里剜了赵充仪一眼,乖巧福身告退,丝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反正皇后也不留她们喝茶,她还要回去监管蚕室,养好了这一季春蚕才能得到陛下的褒奖。
对她而言,依附于上位后妃的羽翼之下是没用的,真正能决定她荣华富贵的人是自己的丈夫,所以她才没工夫与赵充仪勾心斗角。
一众宫人看着梁充容扭着腰肢走远,视线落到赵充仪身上。她被一群人看得头皮发麻,怯懦道:“娘子,妾可否去看看长宁?”
宋转云眉毛一拧道:“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赵充仪吓了个哆嗦,忙站起身向皇后福了一福,三步一回头的出了立政殿。
直到看不到人影了,宋转云才领着一殿宫人往穆芸筝的宫室走去。
进门后只见穆芸筝坐在室中软垫上,已经处理好了长宁的伤口,小丫头许是哭累了,这会儿正窝在穆芸筝怀里睡着了,闭着眼睛睫毛还湿哒哒的,眉心更是皱成一团。
穆芸筝见姨母与姑姑们进门,把长宁交给冬霜姑姑,行至屋外道:“她们走了吗?”
经过十几天的相处,彤香已经有了一定的发言权,赶紧回道:“两位贵人都回去了。”
穆芸筝点点头:“我给她用了点曼陀罗香,估摸着能睡上一个时辰。”小孩子受了点惊吓,就怕她会生出一些应激反应,所以她才会用药,睡眠是缓解情绪的最佳良药。
宋转云道:“她这伤严重吗?”
穆芸筝不疑有他道:“小孩子还未长开,日后注意饮食,再辅以膏药涂抹,是不会留疤的。”
闻言,皇后皱眉道:“那你呢?”
这也是彤香关心的事,姑娘这般好相貌,怎能因为一条伤疤毁了后半生的美满顺遂。
穆芸筝一愣,笑道:“我也不会,您就不要担心了。”现在不还在演戏给圣人看吗?
宋转云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
穆芸筝见气氛有些压抑,连忙转移话题道:“姨母,刚刚您为什么要吓赵充仪?”她可不信姨母会干出夺人子嗣这种事。
宋转云淡淡道:“在这后宫之中,任何事物都是可以利用的筹码,自然人也不例外。”
穆芸筝经她点拨,仍是一头雾水,她只知道赵充仪心狠,但到底打着什么算盘她就猜不出来了。
这时候彤香现身说法了,她解释道:“姑娘您想啊,一个母亲见女儿伤在了脸上,肯定会第一时间传召太医丞为她处理伤势。但赵充仪非但没有,还大喇喇拉着长宁公主跑到立政殿来向娘子讨要公道,明显是想把事情闹大。
咱们娘子心宽不会放在心上,但圣人那边能更快得知公主受伤的事情,这样一来圣人爱女心切,就算不是侍奉的日子,也会时常到赵充仪那边走动看望小公主。
而圣人若问起公主是如何受伤的,她还能把梁充容拉下水,毕竟这事梁充容也有错在先嘛。”
说完,彤香见她露出豁然开朗的神色,还没嘚瑟一会儿,就听宋转云道:“你怎知是梁充容搞的鬼?”
闻言包括刚出门的秋池冬霜,皆是一惊,但贵人们的事她们也不敢妄自揣度。
宋转云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模样,“筝丫头,尽量治好长宁额上的疤,到时候赵充仪必然会对你感激不尽。”
穆芸筝与几位姑姑们对视了一眼,郑重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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