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听那丁郎君惊叫,心尖抖了抖,但他更明白他们已经达到目的,与眼前姑娘的交易恐会作废,眼看六十贯钱打了水漂,掌柜只觉心在滴血。早知如此就应该先答应下来,左右他们有过节,就算闹到署衙,火也烧不到自己身上。唉,实在是太失策了!
穆芸筝好笑得看了他一眼,按着飞钱往他那边推了推,“我那几位兄长舟车劳顿,劳烦掌柜替他们准备好客房。”
掌柜还没来得及问几间,就见姑娘转身,提着裙摆一步两阶上了楼。
这么大一间旅舍肯定不止住着一支外来商队,为了避免引起恐慌,训练有素的近卫们早就把人带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但毕竟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有热闹的地方从来不缺观众,只见楼道两旁的房门开了一条缝,门后趴着不少旅客看热闹,一番添油加醋,越传越邪乎,以为是住店的人得罪了当地乡绅豪强。
这些人看到穆芸筝上楼,猜她大概与先前的人是一伙的,若真是同伙也太目无法纪了,光天化日之下都追到旅舍来教训人了!
纵然愤愤,但出于自身安危考虑,到底不敢招惹恶霸。遂关上门,两耳不闻窗外事。
春尘探出头看到姑娘,冲她招了招手。穆芸筝会意,忙快步向她走去。
进门后只见姓丁的中年人与友人被驰羽他们团团围住,抱着脑袋窝在地上瑟瑟发抖,“军爷,有话好说,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穆芸筝示意他们散开些,空气不再窒闷,那丁郎君才抬头愣愣看着眼前人。
他旁边的友人倒看出来这伙人客客气气,并非有意为难他们,还打趣道:“老丁啊,我们总说东西能乱吃,话不能乱讲,如今报应不爽了吧。”
丁郎君皱着一张脸要说话,穆芸筝抬手制止:“丁行长莫慌,在下别无他意,只是想知道与你们一路的李小郎现今何处。”
丁郎君听她称呼,心中疑惑,自己的名气难道大到这种程度了?转念一想她不是来找自己的,立刻戒备道:“您,您找他作甚?”他心想那死小子前天出门后就不见踪影,还害得自己多定了一间房,他最好不要回来,不然非得问他要回房钱不可。
穆芸筝上前一步道:“您别管我找他做什么,他现在人在哪?还在河间县吗?”
丁郎君见她这么着急,想必与他有些渊源,既然有求于人,那他的用处就大了去了,于是故意拉长了音调不疾不徐道:“姑娘,您这好像不是打探消息的态度呀。”
见他给点阳光就灿烂,穆芸筝拦住了春尘姑姑,从袖袋里摸出宋公的令信戳到他眼前,“你信不信我一句话,能立刻撤了你岭南商行行长的头衔?”
姑娘用软软的嗓音说狠话,颇为虚张声势。
但丁郎君可不会被她的表象所迷惑,盯着那印信看了又看,将信将疑伸手印了个朱印在手心观摩,登时惊出一脑门冷汗。的确是东家传书时常用的令信印宝,且从印的包浆、使用痕迹来看,八成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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