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难为他了,经历了这么多非人折磨也没有长歪,真是阳光乐观的好青年。
“你换个角度想吗,如果没有他们,你也不一定能练就如今的身手。”穆芸筝想起元月时候他对付刺客的情形,心想他的手之所以会这么稳健,肯定是用坠石练字法练出来的。
后世理发师培训也有相同的训练手法,学员们执剪练习的时候,会在剪子上拴一只装满水的矿泉水瓶,经年日久,克服了最初的肌肉颤抖以后,就能成功晋级为托尼老师了。
“嗯。”李吴一当然知道年少时的经历让自己获益匪浅,之所以会与她说这么多,委屈多年是一个原因,更多的是想与她分享自己的过往,铺陈人生经历,让她看到不一样的自己。
被李吴一目不转睛的盯着,直把穆芸筝看得心里发毛,她连忙端正坐好:“看我干嘛,继续记账啊。”
李吴一点头,二人又继续先前的事,零零总总,再加上前几天找人时花的五贯,算下来一共五十三贯。
穆芸筝抽出自己的飞钱递给李吴一,又捎带上一盒大血藤膏药,对他笑道:“我腿脚还没好,就劳烦你帮我交给丁郎君他们了。”这种小事本来不该麻烦人家,但她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让他离开,只好寻了这么个由头。
李吴一接过东西,抬起眼皮看了看姑娘,终是一言不发乖乖走了。
待合上门,穆芸筝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身心俱疲,在当今这个世道,李吴一的品行外貌的确是难得的良配人选,可前提是他们不能是表亲关系。
一者近亲结亲,有很大几率会把隔代隐性疾病遗传给下一代,她总不能和人家成了亲,又强迫人家丁克吧。纳妾也是不可能的,谁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伴侣。
所以她未来的丈夫可以是任何人,却唯独不能是李吴一。
若非姥爷从中作梗,她都做好了销声匿迹的准备,反正古时候交通不便,消失那么一两个人根本不会引起什么动荡。
东宫又有燕溪坐镇,只要保守住这个秘密,所有人都会认为太子妃穆氏还是原主。
也许不需要多久,等李吴一过了这股新鲜劲,就会有别的红颜知己。
即便是要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去长安抢燕溪就是,跟自己这个假死之人又有什么关系。
可直到昨天姑姑提醒她要与李吴一保持距离,她才意识到自己并非全然不在乎,无论是将他追回来,还是让他交出假宝玺,究其根本皆是因为她在害怕。怕他身世暴露,会招来杀身之祸,怕他知道真相会厌弃自己,唯有将他从中摘出,自己才会一直是他的白月光。
至于姨母的事,也不是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小辈能够操心的,所以该怎样还怎样,一切全看镇疆王能不能力挽狂澜而已。
涌出这些想法以后,她为这样自私的自己感觉到恶心反胃,再与李吴一相处时,就莫名其妙生出了无限愧疚,两种情绪拉锯折磨,让她倍感压力。
穆芸筝深深吸了口气,心想等到了五台山以后,就寻个由头把他支走吧,再这样下去,自己怕是要得抑郁症了。
只是她才迈步,就听到外头响起李吴一的声音。
“姑娘,是不是姑姑与你说了什么,你才这么怕我?”
穆芸筝顿住脚步,嘴唇翕动了半天,终是一字未吐。
“你别怕,在没有确立关系之前,我会克己复礼,绝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
好半晌,穆芸筝明知他看不见,却还是点了下头,“好……”
“坐了一天的车你也累了,早些歇息,我走了。”说完才真正离开。
而屋里穆芸筝只觉百感交集,平时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一到感情问题上,就变成傻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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