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声走了大半个小时左右,遂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她忽停下脚步,横伞拦住了边上一个背着书包埋头拿着包子在啃的小男孩。
胀鼓鼓着嘴,小男孩看了一眼胸前的红伞,随即抬头,茫然看着黑乎乎的遂,傻愣,无滋无味嚼着嘴里的包子,只见黑雾下,遂面无表情缓缓说道:“打劫。”
打劫??
小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随后十分自觉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遂摇头,却毫不客气抓过了这十块钱,又指了指小孩背后的书包:“作业本。”
小孩乍然惊起,向后蹦了两步后,他把书包抱在身前,猛摇头:“这个不行。”
“我觉得行就行,你说了不算。”说着,遂摸了摸小孩的头,温柔笑,无情夺过了小孩的书包,随意掏出一支笔和一个薄本子,撕了本子里其中一页纸,便把本子塞回了小孩书包里,把抢来的笔和纸递给了张宣仪。
“你识字,你来写,就写他们如果不放人,就会继续死人。”
小孩小碎步跑开,几步后,他抱着两只小手转身看着遂和张宣仪,犹豫,想抢回自己那篇作业纸,却知道打不过两个大人,权衡后,他才依依不舍离开。
别有意味笑看了遂一眼,张宣仪憋笑接过作业本,就近把纸铺在路边花坛上,拿着笔思考了一会儿,随后才在纸上写着字。
他赞赏:“媳妇,你真厉害。”
张宣仪这话听着不对头,且不说“媳妇”这个问题,就论论明知遂欺负了小孩,还说“真厉害”,这不是在讽刺吗?
但,其实,张宣仪没想这么多,他就只是护短而已,这男人,完全不管自家媳妇做了什么,他都会拍拍手,傻呵呵笑“媳妇,你真厉害。”
暗自想张宣仪说这话有几个意思,因着现下有事要做,遂不想计较,她俯身,看着张宣仪写字,眨眼,微张嘴,做了一个“哇”的口型。
绿线分行的作业纸上,他流利划写,一笔一字,转折明显,笔锋干脆。
作为文盲,遂真切赞叹:“张宣仪,你画的字,真好看。”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我喜欢你叫我宣仪。”
瞄了遂一眼,张宣仪抿嘴笑:“媳妇,有空了,我教你写字,写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叫遂。”遂侧坐在花坛边,仅隔一天,她再次认真提及自己的名,意在让张宣仪自觉点,别再乱叫她,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我就喜欢叫你媳妇,我不喜欢你的名字,我不喜欢叫你遂。”重重划一笔,写完最后一个字,张宣仪看着遂,与她对视双眸清澈深沉,面上不见笑,轻飘飘说了这番话。
如果张宣仪嬉皮笑脸,遂还发得出脾气,可这会子他这么认真说了这些嫌弃自己的名儿不好,因他正经,她却不好发脾气。
他侧头看了一眼她搁大腿上紧捏着的手心里的十元钱,好奇:“媳妇,你,你缺钱?”
遂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自己的手,她摇头,未说话回应,因为,她自己个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抢小学生钱这一行为……
起初,她只是觉得抢劫就为抢一页纸有点莫名其妙,所以才了抢十块钱,想借此来掩盖自己这等没志气的行为而已,可待小孩走后,她才后知后觉,抢了这十块钱,也挺莫名其妙的。
张宣仪很清楚觉察到了她的失落,虽然她是因为抢小孩子钱丢脸才失落,他也没认为她是穷才抢钱的,但还是柔声宽慰她:“不怕,我有钱。”
“很有钱很有钱的那种,你想要什么,给我说,我掏心掏肺,也给你拿来。”
这是承诺。
这男人很温柔,笑着把纸条折好,细碎阳光落他后背,面容消瘦背脊也不大宽厚,却能给人安全感。
反应过来自己忽说这些话太唐突,他转了话题,呢喃:“我的名字很好写,横横竖竖,一点不费力,你很快就能学会。”
盯着他后背一点光斑出了神,遂忽然伸出食指戳了上去,轻轻沿着光圈打转儿,一人一鬼同时滞住,他含笑看向她,她尴尬收回了手,问:“为什么不先学写我自己的名字?”
张宣仪:“不学,你的名字,有我来写。”
你写我的名儿,我写你的名,这,私下玩玩儿还可以,正式场合下,行不通吧,遂摇头:“这,貌似犯法吧。”
张宣仪挑眉,满不在乎道:“夫妻两人,在乎这些做什么。”
遂:“说认真的,你再这样嬉皮,我真的生气了。”说着,遂怀中抱着的红伞变成了一把剑。
未回应,在看见遂的伞变成剑时,张宣仪很明显一怔,随后,又开始傻盯着遂看。
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怨气。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