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世人皆知,不算大秘密。”
“那你卖了什么?”
“她,是怎么死的,尸骨葬在了哪里?”
“她?是你的客人?还是客人心念已故旧人?”
“客人心念已故旧人,”半斤笑,“是他拜过堂,却缘薄的心爱之人。”
得,又是一个痴情人。
所接手差事中大多都是这种类似的故事,见多了,遂已然无感,更多的是不解,“半斤,我不懂,既然一生一死,尘归尘土归土,活着的人还念念不忘已死之人作甚?”
半斤摇头,可以说的话很多,想了想,他随意搪塞了一句,“大概是不甘心吧。”
闻言,遂深思,如果熬过不甘心这段时间,会不会是释然?
这种佛性问题不是她这种恶鬼悟的,遂问,“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凌辱至死。面朝天,背靠处是地,暴野,无处葬尸。”
惨死,还暴尸于野。
“真惨,听到故人竟然如此死去,你那客人肯定不好受。”
半斤点头,“失魂落魄。”
虽然没文化,可遂也知这词已经被用滥,她笑了笑,没接话。
人总共就七魂六魄,哪来那么多魂魄来丢。
“半斤。”
遂忽然唤半斤的名字。
陆半斤抬头看着她,等着她把为难的事说出来,毕竟,遂的话从不会那么多。
以往她来此,虽然也会聊天,不过多是半斤做自己的事,她就坐在角落沙发上发呆,一人一鬼之间半天不说一句话,偶尔热闹,都是清东明子一人叨叨。
“不知道怎么了,我胸口里好像是堵着的,闷闷的,不舒服。”
“我听明子说,你这回去捉连微族的猫妖,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人……你是不是受伤了?”
就清东明子那性子,心里本就与半斤不痛快,一回到无间道,他便到半斤这里把猫妖一事显摆了一遍。
“没有……”说到此,遂忽然想起一件已经被她遗忘的事,一瞬间忘了自己不舒服的事,她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提着带子送到半斤面前。
“我又碰见了这玩意儿。”
遂手里黑不溜秋的东西,是一枚穿洞用红带子绑着的银元,这物件的主人被雷“宠幸”,它不能避及也遭了秧,红带子焦黑隐隐能看出红色,银元,就完全看不出原样。
半斤从遂手里接过银元用指腹细细磨磋,他点头,“和上回一样。”
第一眼一眼看见黑坑里的银元,遂便知道这东西和海地七十四里那银元一样,出自同一人手里,因为……
“一样的气息。”
半斤猜测,“这东西没被你拿在手里之前,阴气应该很重,现在淡了,没点底子的人,是看不出这东西有问题。”
遂困惑,“也不知这东西出自谁人手里。我在无间待了这么多年,碰到这银元,也会感觉不舒服,更别提普通人了……”
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来,遂望着桌面出神,“我之前在想,连微族那只猫妖的心就是这伙人挖的……”
“或者,王丽雅一事,也和他们有联系。”
或者的事不好说,半斤问,“你有确切的证据,让你觉得这个猜想是对的?”
遂摇头,“王丽雅一事,我只听一个女鬼嘴大说海地七十四被人设为祭坛,除外,张宣仪应该知道些什么,可他只字不提。”
“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来者不善,却披着善人皮。”
独自一人待的时候,遂脑子很清醒,想得也很清楚,一定要防着张宣仪,可每次一碰见他,这种戒备心会在不知觉间被放下。
想来,是灵魂还记得前世缘吧。
不知想到了什么,半斤望着遂,平淡的眼里带着些心疼,他苦笑,把灯抱到了身后的壁柜放着。
灯落在暗格里,他语重心长劝了她一句,她记住了,当真了,可最后,她把这话当了笑话,狠狠踩脚底碾压。
“遂,你记住,张宣仪永远不会伤害你。”
这话,扰了她的心不得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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