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里面俩人干什么去了,半斤铺子灯熄灭,光亮暗下,霎时安静下来。
风雨潇瑟。
门外一人一鬼相对而立,无话。
望着张宣仪的胸膛随呼吸一起一伏,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想,她主动,伸手替张宣仪把大敞开的衬衣领扣好,泰然自若问,“黑影儿的事办完了么?”
“无果而终,但对方答应收敛。”
明面上是无果而终,私下里却有了结果,双方洽谈,对方答应退一步,这,并不是无果,只是一个不能广而告之的结果。
张宣仪语气还是冷冰冰,遂放低语气学着清东明子对半斤撒娇时候的样子,轻轻扯了扯张宣仪衣角,扭扭捏捏弱声道:“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你忙……”
情绪酝酿到位,遂的话未说完,张宣仪冷脸柔和,抿嘴轻笑一声,继而揉了一把她的头发,一把抱住她。
从雨中走来,他的怀抱是湿的。
静静听着张宣仪扑通扑通的心跳,遂听见他埋怨,又像是无奈:“你呀。”
这两字除了感叹,还包含其它。
“有事,不高兴怎么不给我说,你一个人憋什么?你常年待无间,人间事能知道多少?我这几天就一直等你找我,可左等右等也没见你给我打个电话。女朋友是这样的态度,你说我生不生气?我想站在你身边,给你庇佑,让你有恃无恐,而不是对生死无畏,不管能活多久,孤零零等尽头来。”
我想站在你身边,给你庇佑,让你有恃无恐……
本该坦诚相待,可他俩从未把话说开过,中间一直有条鸿沟在。
不知在想些什么,趴在张宣仪怀中听他说这些,遂却不专心于此,偏头望着边上出神,漫不经心道:“没多大的事儿,我怕说了分你心,又怕你担心。”
“真的?”
“好吧,我办差事的时候粗心大意,不小心把坏人带进无间,上头惩罚我,我被关刑场一月,刚出来不久……”
遂没忘记,张宣仪和神管关系很好,她的事儿,张宣仪不该不知道。
“……这些,你该都很清楚。”
“从别人口中得知,与从你口中得知,终究不一样。”
“还不都是同样的话,能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主动向我说了,吐露委屈,我便能知你是在靠近我,信任我。”
遂默然,没有回应。
第二日,冷雾蒙蒙,无间道笼罩在白茫茫一片中。
站风中说一夜的话,张宣仪的衣裳已经被自身体温烘干,他说他回宗教局有事,傍晚回来,遂站屋檐下目送他消失在白茫茫晨雾中,又望着清东明子一蹦一跳离开无间道,然后便站着出神,这一站着当望夫石,就是一个多小时。
一个多小时后,清东明子领着清风耗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无间道。
这些,都是清东明子日日念叨的兄弟伙,清风小哥与耗子就不必多说,除外,一脸凶相的豹哥和虎兄,各式各样的妖魔鬼怪十余个,还有一个杵着拐,巍巍颤颤的老人也来撑场子……
见领头的清东明子气呼呼,头顶几缕毛翘起来直戳戳指天,遂问,“明子,怎么了?”
未等清东明子回答,清风从清东明子身后探出一个头,挥手对遂打招呼,“诶,遂大人,好久不见。”
也没多久,加上遂在无间被禁足被关,也就两个多月而已。
这两个月,遂没了精神头,清风却面带桃花,笑意盈盈。
遂微笑:“好久不见,谈女朋友啦?”
闻言,清风笑开了花,脸上就像写着有这回事儿一样,他却摆手,“没有的事儿。”
见清风突然冒出个头打断自己说话,清东明子一把挥开他回身后去,双手叉腰大声对遂说道告状,“周死狗赖账,不给工钱。”
工钱,驱鬼的辛苦钱。
闻言,遂一眼扫过清东明子一行人,顺带打量,不错,个个魁梧壮硕,她然后,她关心后续,“然后呢?”
“他说再纠缠就要去报警,我们就回来了。”
……
恨铁不成钢,遂骂:“一群傻逼。十多个大男人,居然还怕个弱鸡!”
可得笑死,要知道,清东明子成天叫嚣着自己是东江区扛把子,就是这扛把子首当其冲打头阵,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赖子家连十二万都要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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