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惊澜轻轻点头,凤无忧似是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问道:“朱由是你的人吧!”
若朱由真是太子的人,他身为衙役,只需趁着两边人马不注意一刀结果了程璜就行,何用抹药那么麻烦?
这事情纵然当时想不通,可闹出这么大一场之后,若是再想不通,那她也太蠢了。
萧惊澜失笑,轻轻点头:“是。”
“到底是怎么回事!”凤无忧虽然猜出大半,可终究还有些猜不出来的,她也懒得再猜,直接问萧惊澜。
萧惊澜一边拉着她往他们今日休息的地方走,一边缓缓将整件事情说出。
原来,萧惊澜早就知道焦元志的下落,也一直都知道他投靠了慕容乾和程家,只是一直隐忍不发。这一次慕容乾安排人截杀程璜,其实并没有找焦元志,正如凤无忧所说,若是想要杀人,直接杀就是了,何需那么麻烦。
是萧惊澜命人拿了伪造的信笺找到焦元志,让焦元志做出那种药水,然后又送到朱由手里,演了这么一出戏。
毕竟,正如焦元志先前自己所说,他虽不是官员,可也是皇商,若是无凭无据,想要杀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凤无忧之前说的那么凶厉,其实也不过是说说罢了,若是她真的这么做了,只怕萧惊澜立刻就要安排离开京城的事情,皇帝一直在找他们的把柄,这么大一个把柄送到皇帝手里,皇帝绝不会放过,定然一顶一顶的大帽子压下来,直到明正言顺地处死他们。
凤无忧眸子微微张大,她猜到萧惊澜早就知道焦元志的下落,也猜到朱由是萧惊澜的人,却没猜到慕容乾和程希的信函根本就是假的。
也就是说,焦元志得到了一个假的命令,却招出了萧惊澜真的想要的东西。
这男人,将人心算得何其精准,简直是妖孽。
“你不怕毅王看出来吗?”凤无忧问道。
“看出来又如何?朱由已逃,而且从此不复存在,焦元志又已认供画押。”
朱由既是萧惊澜的人,那自然是云卫,所谓朱由,也不过是个化名而已。
“那封信呢?我是说太子给焦元志的那封。”
不管怎么说,那封信总是伪造的吧。
谁料,萧惊澜却是一笑,道:“那封信的印章,全是真的。”
凤无忧盯着萧惊澜,终于默默地不说话了,他做的事情,若是能找出漏洞来,那才是奇怪了。如果真的有漏洞,那一定是,萧惊澜亲手挖的,只等着别人栽进去。
焦元志之事,忙了半夜才忙好,不过和凤无忧萧惊澜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二人回了住的地方,安安生生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和往常一样,收拾行囊起程。
在车队中看见慕容毅,便见他的面色不是很好,凤无忧知道慕容毅定然也猜出了萧惊澜的布置,所以才会如此神情,但正如萧惊澜所说,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慕容毅就是猜出来也不能怎么样。
他的计谋并不算多么精密,却让人就算知道前因后果,也只能按照他设计好的往下走。这便是萧惊澜的过人之处。
一时间,倒有些有忍心了,慕容毅根本就是被萧惊澜算计着做了一次苦力。
正想着,慕容毅往他们走来。
“秦王殿下。”慕容毅一抱拳,道:“本王此来,是想与秦王殿下通报一件事情。”
萧惊澜淡声道:“毅王请讲。”
“昨夜焦元志所招供状奇诡重大,但因其突然暴毙,死无对证,按我西秦律法,孤证不为证,其所言一切,本王都无法确认,因此,此案做撤案处理,不再追究。”
撤案?那他们昨天所做一切,岂不都是白费?
凤无忧心脏重重一跳,万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盯着慕容毅道:“毅王殿下,此案有腐蚀药水,有太子书信,还有焦元志的供词,怎么就是孤证?”
她眸子乌光明亮,仿佛燃着一簇簇的小火苗,显见她心头有多愤怒。
慕容毅看了一眼她就很快转开,道:“兵器铺中未查出药水,不能证明此药水是焦元大所制,太子书信焦元志已然焚毁,并未找到,此案从头到尾,都只有焦元志一人的供词而已。”
他的声音平静公允,显然并未说谎,以他的性子,也不可能在这些事情上说谎。
“那么我家王爷可否为证?”凤无忧道:“当年落日谷一役,我家王爷的兵器也曾被人动了手脚,有他的证言,可证明焦元志确实会制那种歹毒药水,这便不算孤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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