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生过的太苦了,一开始的苦是来自于自己的家族,因为是百年书香门第,因为自己是家中唯一的嫡长女,所以许多的事情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母亲从小教导她,要自爱自强,要承担起复兴何家的重担,可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承担起这份责任,甚至她都不知道她要怎么做才可以,所以她小心翼翼地维系着自己的形象,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完美的大家闺秀。
可是这个形象在某一个人面前分崩离析,她不自觉地想要挖苦他,不自觉地想要嘲讽他,哪怕他表现的出来的有多么的完美。
他是一个很完美的人,在她看来是这个样子的。
他的礼数周全,总是在嘴边挂着唐突二字,好似他每一次见到自己都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般彬彬有礼又带着一些可爱的男子,只是在自己的生命中匆匆而过而已。
时机不对只会让两个人彼此折磨,好在她在之后的岁月中遇到了一个比他还要温柔的男子,她的丈夫,他眼神中总是温柔的,唯一一次不温柔就是当她得知了,他命不久矣的事情。
他不想连累自己,总不得不连累自己,在他逝世的那一天,她依然记得他牵着她的手,说着抱歉,明明已经那么虚弱了,可是还是执着地跟自己说着抱歉。
鲜血从他从口中缓缓流了出来,染红了她的手掌心,可是她不愿意放手,哪怕这个人不是自己心中的意中人,可是他却在她仅有的岁月中温暖了她冷冰的心。
他总是有礼地叫她肃怜,明明是一个很枯燥无味的名字在他嘴中念出来也有一种婉转的缠眷,有一种依赖的感觉,但是又像是一种不舍的表达。
有一种惊艳了时光,有一种人温柔了岁月。
她感到庆幸却又感到彷徨,她已经做出了选择,所以她会从一而终,但是她没有想到那个温柔了她岁月的那个男子会那么快地离开自己。
春夏秋冬,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跟他一起去看那花草长出来的季节,他停留在了那个白雪皑皑的冬天,一个消亡的季节。
噩耗不只是停留在了明礼的身上,它还蔓延到了整个明家,明礼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他的父亲和母亲的身子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好,只是她从未想过儿子的逝世也带走了这两位长辈的希望。
他们都倒在了明礼的灵堂之前,她当时麻木地看着,甚至不知道该哭还是该收拾面前发生的一切,她木然地看着众人四散离开的背影,看到了仆人眼中的惊恐,看到了明礼的灵柩。
那一刻天上狂风大作,大雪纷飞,雪花落在了她的脸上,凉冰冰的,甚至她都没有来得及告诉那两位长辈自己怀孕的事情。
在他们心中明礼虽然身体虚弱却是明家的天,明礼走了,也就意味着天塌了,没有人去理会她的心情,她这个嫁到了明家还不到一年的儿媳妇。
她心中多多少少是有怨恨的,为什么他们就不能为她多想一想呢?
可是想到过往的时候,明家夫人和明家老爷对她的多有照顾,还有明礼的温柔以待,她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糟糕的人了。
再后来的时候,她遇到了白崖,归来的少年如同离开的时候一般,少了一份意气风发,却多了一份成熟稳重,她没有问白崖这段时间去做了什么,
她将自己心中藏住的那些事情全部都告诉了白崖,好似只有这样子才能消除自己心中对于明礼的愧疚,她知道明礼心中藏着事情,明礼也知道她心中藏着事情。
或许从她叫明礼去跟白崖道谢的时候,他或许就知道了她心中藏着的秘密了吧,也许他早就在知道了她对于白崖的心思。
再次见到白崖之后,心中的心思依旧存在,但是她已经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儿了。
所以她选择将事情都说了出来,这样子就能叫自己心中好受一点,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身子不适合饮酒,就是因为那次喝酒,她跟明礼唯一的羁绊也消失不见了。
她在佛堂里面待了好久,好久,她看着多出来的三个牌位,心中的愧疚越发大了起来,这个孩子从到来到离开,除了她之外,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她知道这是自己的过错,不能怪任何人,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怪到白崖的身上,要不是那壶酒,自己怎么可能失去那个孩子呢?
那个跟明礼来之不易的孩子呢?
没过几天,白崖又擅自闯入了佛堂之中,几天积累下来的负面情绪在那一刹那全面爆发,她将白崖痛骂了一顿,无论她说的是不是事实,白崖都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无论听到了什么都不辩解。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才无限放大了她心中的阴影,随后她将白崖赶了出去,从今往后将自己关在了佛堂之中。
那时候自己心中对于白崖还是抱有一丝愧疚的,在听说了白崖做出了那样子的糊涂事情之后,她想过劝解,可是越是劝解,自己心中的心结就越缠越紧,最后她也不再劝解白崖,至此将自己彻底关进了佛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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