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笺看着面色痛苦的鱼渊，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吗？实在不行的话，我去，你在这里等着我，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的心脏拿回来的。”

鱼渊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心脏处传来的疼痛叫她现在连呼吸都是痛苦的，可是这份痛苦不及当初自己在混沌战场的万分之一，如果连这样都撑不住的话，只能说她越活越回去了。

“这里离天界还有多远的距离？”

平笺见鱼渊还在坚持着，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还有半个时辰差不多就能到了，不过现在我们直接进入天界的话，岚壹一定会知道的，上一次我大闹了天界大殿，他现在一定是加强了对天界的防范。”

鱼渊凝神闭气，她现在需要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好，要不然遇见了无渊，怕是也没有还手之力了，“我们直接去天牢，不从天门走。”

“天牢？”平笺不解地问道，“为何要去天牢？”

“去找千言和合川，而且天牢看似是在天界之中，实则是在天界之外，也只有天牢，岚壹的手才不会伸那么长。”

平笺听后点了点头，“好，我们去天牢。”他一把抓起了鱼渊的肩膀，对她说道，“既然是去天牢的话，我知道有一条近路，不用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就能到，只是到时候到了天牢，能不能进去，见到合川和千言也是一个问题。”

“这件事情交给我就好了，其余的先过去再说。”有了平笺带着她，她也能省去一份力气，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在想镜亦舟听到了纸人给他传的话之后会怎么做？

她不希望自己成为镜亦舟成为第一神上的阻碍，如果她真的过不去这一劫的话，镜亦舟只是成为第一神也挺好的，不需要再往前进一步了。

“平笺，是不是镜亦舟经历完这个故事之后，他就能解除神罚，重新成为第一神？”

平笺虽然不明白鱼渊为何突然又提起了这件事情，可是还顺着她的意思说道，“按理来说是这样的，当初亦舟第一神将他的部分神魂和灵力藏在这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只要他过来看这些故事，这些故事里的神魂就会随着他的气息的指引重新回到他的体内，到时候神魂聚齐，想必就是第一神重现人间的时候了。”

“那就好，那就好。”

平笺听到鱼渊的话，眸色一暗，“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的身体，而不是别人。”

“镜亦舟不是别人，他会为我牺牲，而我也会为了他牺牲，不惜任何代价，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他成神，这一次，不仅仅是我要拿回我的心脏，我还要断绝了无渊成为第一神的念头，她若是想要成神，我就断了她的神根，看她如何成神？！”

平笺听出了鱼渊话中的决绝，更加知道自己无法劝阻鱼渊了，她现在是孤注一掷，怕是没有什么人和事情能拦阻她了。

不大一会儿的时间，天牢的外貌就已经出现在了二人的眼中，鱼渊叫平笺在天牢不远处停了下来，她对着平笺说到，“你先去一旁，我若是有事情会找你的。”

说罢，她便要去天牢，平笺立马抓住了鱼渊的手腕，鱼渊被迫回头看向平笺，“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要自己去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平笺看着鱼渊决绝的眼神和冰冷的语气，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为什么？不能带我一起去呢？”

“因为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现在还不到针锋相对的时候，平笺，你能明白吗？”

鱼渊没有怎么用力就掰开了平笺抓着她的手腕，随后她头也不回地朝着天牢的方向走去，平笺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刚刚的温度也悄然消失不见。

他望着鱼渊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天地之间，若说什么活得最久，你是第一，我便是第二，只可惜，久久岁月，终将我们蹉跎不见。”

平笺看着鱼渊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野当中，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猛然看向天边，天边的云彩光芒大作，是谁晋升的兆头，他略微思索了一下，随即消失在原地。

鱼渊来到了高耸的天牢的门口，门口的士兵好似跟故事里的士兵是一个人，或许不是一个人，但是唯一不变的就是他们严以律己的态度，见到陌生人，他拦住了鱼渊。

“何人？！”

“鱼渊，前来拜见天牢之主，还请通融一下。”

士兵见鱼渊一个小小的弱女子，而且长相不俗，倒是没有硬闯的意思，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鱼渊，随后说道，“稍等，我过去问一问。”

鱼渊看着这刻着古老花纹的天牢之门，曾经这里也是囚天界的底盘，一个男子因为自己心爱女子的性命，将自己的家交给了别人。

多么可歌可泣的爱情啊，世间还有多少的真感情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呢？她闭着眼睛，回首过往的一切，她初入混沌战场的时候，懵懂无知，以为这世间非黑即白，后来才明白这世间还有一种颜色叫做灰色。

灰色会存在在白色和黑色中间，有时间会混淆人们的视线，她一边在战斗，一边在思考，一边在看着自己的世界里的人们受着苦难，她把守住这个会被入侵的关口，就像是将军一样守卫自己的国家。

在那里，她遇见了镜亦舟，遇见那个可以跟自己并肩作战的剑，他成为了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另一个家，只要有他的地方就是家。

可是后来，战场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慢慢消散，只是她却再也回不去自己守护的家园了，她在混沌之中漂流了太久了，久到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镜亦舟离开了她。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她从来都不信缘分。缘分一词太重，也太轻了，若是将感情强加在缘分的身上，是否想来多了几分偶然巧合呢？

可是缘分的奇妙，她又想要去尝试尝试，纵使苦楚相伴，纵使没有一个好结果，也不枉她人世间走一遭了。

人们渐渐地忘却了她是谁，来自于哪里，也忘记了为他们拼搏的人是谁，建功立业者未必就有一碑相待，倘若再来一次，她决计不会再入混沌之中了。

决计不会了。

哪怕是会遇到一些人，也不会了。

因为所谓缘分，是在你错过一次之后，还会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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