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金凤手掌轻轻在灯上一挥,两盏河灯瞬间就被点亮了。
“金凤,你真棒!”林彩风笑道,捧着一盏河灯在手心,默默祈祷,缓缓睁开眼,将莲花灯心翼翼放入河中去。
转过头,见金凤站在一旁,手中空空荡荡。
“你的灯呢?”
“放了。”
“那你……许的什么心愿?”
“你许的什么心愿?”金凤反问道。
林彩风蹲在石阶上,望着眼前晃晃悠悠的河灯,缓缓道“祈祷你早日成仙。”
“为了抗衡入魔咒?”
林彩风微微点头,“也不只这个原因,你若成仙,封印自解,而且……成仙对你而言,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归宿……那你呢?”金凤沉声问道“既然一心想我成仙,为何不和我一起修仙?”
“我……”林彩风微微低头,伸手舀了一捧水,清凉的河水从指缝流尽,缓缓回答道“老族长,御灵族自古便修不了仙道。”
“成仙或许是不错的选择,但没有你的归宿,一定不是什么好归宿。”金凤静静道。
林彩风转头,望向金凤,欲言又止,刚站起来。发觉腿脚有些麻木,身体晃了晃,倒也稳住了。
不料金凤突然伸手过来,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林彩风靠在胸口,这里毕竟不是凤山,怕路人见了笑话,“我……我没事,只是刚才蹲久了有点腿麻。”
“我背你回去。”
“不用,坐一会就缓解了。”
“不用背,那就抱你回去。”
石阶旁边走下来一对中年夫妇,手捧着河灯,抿嘴窃笑。
林彩风连忙推开怀抱,站直了,轻声道“放完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完红着脸低头匆匆往上走。
街上行人渐渐稀少,摆摊的贩还在摇头晃脑。林彩风望着那想睡不能睡的身影,在深夜里竟显得有几分凄凉……这么晚了,还在这里贩卖河灯,不过是想多赚几个银子,养家糊口……不定家里妻儿还点着蜡烛……在等着他早点回去。
金凤的对,我们不缺银子。
林彩风默默走过去,金凤快步上前,牵住她的手。
林彩风回头,金凤不语,只是朝她一笑。
“老板,你这河灯还有多少存货?”
“不多不多了,就摆出来的这些。姑娘放完了?还想买吗?”
“便毅,这些,全部一起卖给我,怎么样?”
“好!好!好!多谢姑娘照顾生意!终于可以收摊回去了,我家丫头今早还一直叫嚷着,晚上要我陪她去放灯,谢谢姑娘!”
听他这样一,林彩风心中莫名一酸……
也不想再讨价还价了……
“算了吧,这些钱你拿走,把整个摊位都一起卖给我。也省的收摊,可以快点回家去。”
“多谢,多谢!”摊贩捧着一袋银子,双手激动的颤抖。朝两人感激的弯腰点头,收拾了自己的随身物,又感激的朝两人哈腰点头。
“等一下!”林彩风突然喊道。
“姑娘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林彩风挑了两盏大白兔灯,递过去。
“拿回去,和你家丫头一起放吧。”
“姑娘好意,感激不尽!”摊贩接过河灯,指了指一个方向“姑娘若还想赏灯,那边有个赏灯的好位置。”
“行,我待会去看看。你赶紧回去吧。”
“好,多谢姑娘,多谢公子!”
摊贩走了,留着一摊河灯。
“这些怎么办?”
“简单……”
林彩风找了一个白兔河灯,瞧瞧贴上一张朱砂灵符。
那些朱砂字迹从灵符上浮出,重新落在白兔河灯上。
描绘出三个朱红色大字:免费拿。
林彩风将这白兔河灯放在最醒目的位置。
“搞定了,走吧。”
“去哪,回去了吗?”
“既然专程来赏河灯,那就去刚才他的那个地方再瞧瞧吧。”
两人默契的牵着手,朝摊贩指的方向,在街上慢悠悠散步。
“那个位置不错,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坐在河边柳树下,林彩风看着脚边飘飘荡荡的河灯,若有所思问道“你那些逝世的亲人们,真的能收到河灯里的思念么?”
金凤摇摇头,“不知道。”
林彩风微微叹息,半响,自语道“那些逝去的人会去哪里呢?还是就这样悄无声息永远消失在这地之间……可是,如果真的不存在一丝气息,为何常常会有人梦见自己的亲人,在梦里嘱托什么的呢?”
“那些不过是凡人们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一些幻象而已。”
“幻象……”林彩风转头问道“金凤,你做过些什么梦呢?”
“我从未做过梦。”金凤淡淡道。
“啊?”林彩风有些诧异,继续问道“你这几百年里,千千万万的晚上,难道都没有做过一个梦么?”
“没樱”
“有没有可能是你做了梦,醒来忘记了。”
“也许吧……”
“难不成只有凡人才会做梦?”林彩风拨弄着眼前的柳枝,缓缓道“回头我问问那四个家伙,看他们会不会做梦。”
河灯璀璨,看久了,渐渐有些迷人眼,眼睛看的乏了,脑袋便有些昏昏沉沉……
睡意朦胧,林彩风也开始摇晃脑袋。金凤轻轻将头拨在自己肩膀上,不一会儿,肩膀上的人便睡着了。
金凤默默看着眼前的河灯徐徐飘荡,等她熟睡了些,才伸手轻轻将她抱起,两人消失在黑夜里。
远远的,便在林子里望见院亮着盏灯。金凤慢慢往前走,见阿布从屋里走出来,头上的银簪子在月光下依然耀眼,连忙往树后一闪,突然改变主意,朝另一个方向大步走去。
房梁悬挂的风铃叮铃响了一声便停了阿布朝外望了望,林子静悄悄的,并无任何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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