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八宝的身体渐渐好转,葛才人流产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素禾死前交代了自己的一系列行为,却自始至终一口咬定下毒只是自己的想法,绝非受到哪个人的指使。
她是西海人,自幼随父母流浪到庆国,家传了几种巫蛊之术。谋害葛才人是由于某次在路上冲撞了葛才人被责罚而心生怨恨,所以才找机会下毒并且栽赃流仙阁的八宝。
除了那诡异阴毒的蛊毒,她给葛才人下的药也是世间罕见。此药对于对常人来可能只会拉几次肚子,但是对孕妇来说无异于剧毒。且发作时间较长,她将药下在葛才人的早膳里,直到下午喝了汤后才开始发作,十分隐蔽。
小莲那日腹痛也正是由于偷食了葛才人吃剩的早膳点心导致的,结果正巧把八宝引入局中。守在咸福宫宫门的她见到是八宝送汤过来,立刻就心生一计,模仿八宝的样子故意当着小莲的面丢下裹药的油纸,巧妙地将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八宝身上。
要说这所有事都是一个小小宫女一手造成的,也太过荒谬,单论那毒就不是她自己能搞到手的,更不要说她作为一个广安宫的宫女又是如何在咸福宫出入自由,并且顺利在葛才人早膳里下毒的。
所有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个一戳即破的谎言,但是素禾一心赴死,各类刑罚收效甚微,皇帝似乎也并不想深究,于是苦于没有其他证据的众人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来。
没有人知道,素禾躺在凳子上,在一片黑暗中等死的那几个时辰,究竟都在想些什么,又是什么力量支撑她在无尽的黑暗与凶涌冰冷的死亡恐惧中顽强地坚持到最后的。
兰昭仪这边,也由于看管下属不力,受到皇帝的斥责,被罚了月例,禁足于广安宫反省。她对这个处分是一点意见也没有,作为素禾的主子,嫌疑最大的便是她,只是罚点钱禁个足她已经是感恩戴德了,哪还会有什么意见。
叶蓁蓁回来的第三天,白露就过来了。
如今她已有六个月的身孕,肚子已颇具规模,靠芄兰搀着走进来。
近来她过得不大好,身子重的辛苦出乎她的意料,初期还好,越往后孕期反应越大,折磨得她吃不下睡不好,这几日又因为葛才人的事情每日里担惊受怕,往日丰腴的鹅蛋脸瘦出了瓜子尖,细长的四肢晃荡在宽松的孕服下,支棱着皮球大的肚子,显得有些诡异,叶蓁蓁与她许久未见,竟一时有些认不出来了。
“蓁蓁,蓁蓁。”白露像往日一样捉住她的手,急切地唤她:“葛才人孩子没了啊!”
她手心冰凉,腻着许多汗,像一条滑溜的蛇。
“你别怕。”叶蓁蓁知晓她被吓坏了,反握住她的手,感觉她整个人都在细微地颤抖着,于是柔声安慰她:“你还有孕,切不可太过焦虑忧思,对孩子不好。”
“是,是,不好……”白露神经质地点点头,又嘴巴一瘪,整张脸紧绷着的情绪突然炸裂开,发泄似的嚎哭起来,偏偏又把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被谁听见一般:“可是我怕!蓁蓁,我怕啊!”
叶蓁蓁诧异地看了一眼一旁的芄兰,上次见面时白露还不是这样的,怎么这次已有些草木皆兵的架势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