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的视线扫过李阳的脸，迫不及待回归到屏幕上。李阳暂停电影。

“你的目标。”

“我妈妈的事情呢？”

“我为什么要跟她说？”

王一伸手想按键盘，但被李阳拦住。

后者瞟了瞟床上的宋童，把声音一再压低：“我只知道怎么去小镇，从小镇到村子的路就不清楚了。”

王一的目光依然黏在电脑上，只有思路跟着李阳走。“那你记得村子的名字吗？”

“柳南村。”

“你想在哪里解决？村子里还是外面？”

李阳有一刻意识到自己正在讨论的事情的本质，但刚冒起的意识很快被他掐掉。“我没有意见。”

“能行动的时间只有周六日，很紧，得查一下快速的交通工具。”

说罢，王一借电脑和网络查了一下前往目的地的方法。

“你想什么时候行动？”

李阳想了想：“在她下一次来找我之前。”

宋童醒来的时候，电影正放到尾声。王一搬过椅子和李阳并排坐，两人表情凝重。

杀手最终与杀了女孩家人的黑警同归于尽。手榴弹把两人炸得粉身碎骨。女孩把杀手留下的盆栽种在一棵大树旁。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舍不得一个杀手死。”

“他杀人，但同时救了Mathilda，逗她演猪，让她喝牛奶，把唯一懂得的生存技能教给她。”

“他不仅仅是一个杀手。”

“他是一个英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宋童眼看他们下一秒就要抱在一起惺惺相惜，当下便把王一拉回床上。

“你们有讨论什么吗？”

从中途睡着的宋童保持着整个会议的理智中心。只可惜王一和李阳的表情在告诉她，两人除了电影，别的会议内容都在排队轮候进入脑子。

“任务的事情，到时候见机行事就好了。”王一一下子推翻设计计划的流程，并自信满满地说：“这可是杀手应该具备的应变能力。”

尽管宋童想和王一深入讨论，但后者一心扑回电影上阻隔了对话。在她眼里，王一那些伤害自己比杀人多的工具，还有笨拙的应变技巧，可能还没跨出这个城市就会遇到很多问题，不得不沿路返回。她低头叹气的时候，发现自己膝盖上盖着被子。

王一回头看见她在整理棉被，说：“你那裙子底下除了两根柱子，根本没有资本可走光，可李阳硬要我给你盖被子。”

李阳那沉醉在电影里的背影令宋童双颊一红。果然密谋的事情遇到了重大的关卡。为什么王一没告诉她，李阳除了外貌在平均值以上，连行为都这么讨人喜欢──除了那离经叛道，惊世骇俗的杀人目标。宋童掐了掐自己的腿，在她知道李阳容忍王一的胡闹时，就应该看清这个人的部分本质。这个闹剧般的会议宋童已经有了初步的结论。

直到宋童离开，王一都无法理解她在大冬天里穿裙子是什么想法。于是他对一旁的李阳随口问道：“你冬天会穿裙子吗？”

李阳顺着问题思考，旋即皱眉，瞠目结舌。

“你想搞清楚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吗？”

王一的问题除了带有莫名的兴奋，还有一丝直白的善意。

“既然还没定下任务的执行日期，不如趁这段时间弄清楚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李阳想靠近那份善意时，听见王一说：

“跟女生住一个房间传出去了我的名声要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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