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溪自然知道顾昀必然不是考了多年未考中的,先不说他自己身在土匪窝都能想着法子翻身,遇事冷静,处惊不变,就是物以类聚这一条,能与祁连玉相熟到互唤小名,自然也不是平庸之辈。
而看着方才他和明先生的神情,像是师徒。
若是明先生的弟子,又岂会是庸碌之人?
陆明溪看着顾昀的背影,若有所思。
若非是才学,那只能是变故了。
祁连玉是六年前中举,而顾昀是四年前来了翻云寨,若是要推算他的身份,或许在这段时间里,可以找出什么线索。
身有才学无法科考若非是本身有罪便是被家人株连!
陆明溪长睫微低,掩住眸中神色。
心中思索着,她眸光陡然一亮,五年前,好似是有一桩株连案来着,而那家人,恰好姓顾。
五年前荆州水患,河坝决堤,淹了大片大片的农田村落,哀鸿遍野。而此时,朝廷赈灾的米粮不翼而飞,大批难民无米水可进,甚至易子而食。
穷途之中,必现动乱。
大批难民集结,举起反旗,而荆州知洲顾元墨镇压失败,自戕谢罪意欲抚平民愤,但,未果。
本来就算是镇压难民失败,荆州失守,但顾元墨与荆州共存亡,杀身成仁,本也该留一个忠志之名。
可错就错在,赈灾钱粮,是在他的手里丢的。
于是,忠士变奸臣,再加上当地的世家豪绅推波助澜,大片大片的恶名加在了顾元墨的头上。
天子震怒,取消了顾氏一族男子的科举资格,而顾氏一族,就此没落。
顾元墨姓顾,顾昀也姓顾,难道
陆明溪骤然抬起头来,看向远处翻云山的方向,若是与此事有关,是否就能解释他为何屈居于山寨之中,做一个不见天日的山匪?
“小姐?小姐?”
见陆明溪发呆,琉画不禁唤了她两声。
陆明溪方才回过神来,看向琉画,
“怎么了?”
琉画看着陆明溪,指了指天色,
“时辰不早了,小姐,咱们该回去了。”
陆明溪点了点头,
“走吧。”
明先生看着陆明溪的身影微微敛眸,看向了身旁的祁连玉,
“这姑娘,长的有些眼熟啊,你认识?”
祁连玉微微颔首,
“这是安定侯府的三小姐,十五年前战死的陆轩之女。”
明先生听罢了然,
“原来如此,怪不得看着眉眼之处有几分熟悉。”
可随即,他皱了皱眉头,问道,
“她怎么会跟顾昀认识?”
顾昀虽有才学,但这几年来,他身上又背负着那么些冤屈,不管是如何来过,总归是不容易的,反正跟官家是绝对沾不上边的。
一个闺阁女子,怎会与他如老友般聊天?
祁连玉听罢苦笑,
“我也想知道啊。”
这两人分明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
明先生摇了摇头,转身离去,祁连玉眸色微瞪,立即追上去。
可不能让他回去,自己提的事情,他还没应允呢。
寒月高挂,月色正浓,芙蓉阁内,陆明溪借着灯光翻阅着手中的卷宗,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屋内。
陆明溪微微抬眸,入眼的是一袭玄墨色的颀长身影,脸上并没有太多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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