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潇溪一脸的苦闷之色,可是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她最怕应付老太太,还是对她不错的老太太,怼不得,只能哄。
“怎么,在大街上不是很能言善辩,如今这是怎么了,哑巴了?”
程老夫人抬了抬眼皮,看着她道。
陆明溪眸色弯弯,陪笑道,
“明溪是怕说的不对气着祖母,所以出于孝顺才不说话。”
程老夫人哼了一声,终是拜拜手让她走上前来,
“你个死丫头,还敢跟老身说孝顺?这几个孩子里数你最让人费心!”
陆明溪任她拉着自己的手,坐在了她的身旁。
程老夫人摸着她的头发,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思绪万千,
“你呀,自小身子弱,又无双亲,大夫又说你可能活不过十五岁,所以整个候府都捧在手心里护着,从小到大,没一个人逆你的心意。”
她说这,似是想起了什么,微微叹了一口气,
“祖母想着你命孱,身子弱,总想着你能开心一天是一天,所以就算是你跟着小二鬼混,祖母也任你玩着,总感觉你开心就好。”
程老夫人缓缓的说着,一边慈和的摸着陆明溪的脑袋,露出三分笑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你的身体也总是好了起来,祖母很是欣慰,觉得你不管活到多大岁数,总该每一天也是快活的。”
她说到此处,又是叹了口气,摸着陆明溪的头,似是怜爱,似是心疼,
“当初祖母想着,你胡闹也就罢了,就算是以后找夫君,有候府给你撑腰,也断然不会委屈了你。
可如今这一出,不仅是这状元郎被盛京城内的百姓调笑,你也是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啊。
三年前你大姐那首诗,让她被皇室盯上,祖母已然是后悔不已,如今又加上一个你”
明澜心思通透,尚且有自保之力,可这明溪,却是从小到大从未接触过半点心术肮脏。
今日皇帝开口,让几日后太后生辰时带她入宫,这究竟是怀的什么心思,她也猜不透。
安定侯府已经有了一个陆明澜,绝不会再出一个。
可总归一点,皇帝御点的新科状元被人打了脸,就是皇帝的脸被打了!
小二不过是子弟纨绔,少年荒唐,皇帝不会与他计较,可明溪一番言谈,将那新科状元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却是实实在在的压了他一头。
新科状元是皇帝的人,陆明溪此举更是打了皇帝的脸,无论对错,她当街让他下不来台,必然是不行了。
除非,把陆明溪也变成皇帝的人。
这样一来,一家人了,便没有什么不合适了。
当年的陆明澜不正是如此,看似才女风光,可实则亲事已然被限制了,就算是皇室不要,也没几个人敢娶。
程老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有些事情,看上去风光,可内里,并不一定如你看到的那般。”
与皇室有沾染,看似一步登天,实则如临深渊,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安定侯府不是那等需要卖女儿来攀附贵的人家,自然是希望自家的孩子离那种地方越远越好。
陆明溪听着笑了笑,反倒是安慰起了程老夫人,
“祖母,皇帝日理万机,总不该抓着我们两个女子不放,此事虽是过了些,但归根究底还是那状元郎才学不深,若是孙女不愿,他还能强求不成?”
程老夫人笑了笑,对着她的眉心一点,
“你个傻丫头,说的倒是轻巧。”
她怎么不知皇帝不会只一门心思放在两个女子身上,归根究底还是安定侯府的兵权啊!
他们生为安定侯府的女儿,本就与这些权利和利益混杂在一起,分不开,也砍不断。
如今倒是说不清,究竟是她们累了候府,还是候府累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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