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孙女送进宫,也有另外一个好处,若她……去找老太爷了,即使……儿子当不起家来,只要他不眼睛糊了泥去作死,有她的娴娘在宫里替弟妹谋划,余家摇摇欲坠,倒也倒不了。
对,是替弟妹谋划。
她看不上自己的儿子,她知道,她最欣赏的小孙女也看不上自己的父亲。只是子不言父之过,看破不说破罢了。
她翻了个身,床帘厚重,透不进光,所以她眼前还是一片黑漆漆的。
她想起午间她在荣寿堂里对儿子说的话:“你若是立不起来,待我死了,再没人能帮你了。”
儿子担忧不已,点头如捣蒜,落了誓要立身,可转头,就传来消息说,儿子去了侧院。
她紧紧一闭眼,老天真是公平,她对不住女儿,孙女,儿媳。唯独对得住的儿子,她为他机关算尽。到头来是个糊涂鬼。
她突然就呵呵笑了:“真是一报还一报啊。”
余耀德走进无忧轩。
他昂首阔步,双手背在背后,一副清高自满的样子。
和关氏来看女儿不一样,母女的悄悄话,白嬷嬷不必打扰。而余耀德不同,他虽是余猗娴的亲生父亲,到底也算是外男。
故而白嬷嬷也在室中静候。
白嬷嬷在余猗娴的身后,抬起一丝眼缝,静静打量着这位余大人。前一天白天的事,那位宣旨黄门给余耀德难堪时,她虽一直坐在轿子里,未曾见到那场面,也隐隐有所耳闻。
这位余大人……真是……比起传闻中的不堪,更要……人模狗样一些。她心中默默想着。
余耀德的确生了一副好皮囊,衣冠楚楚,斯文俊秀。不然也生不出余猗娴那样的倾城之色。
若是余猗娴知道她心中所想,必回赞同颔首:嬷嬷倒是想在了点子上。
余耀德径直走了进来,快到余猗娴面前时,白嬷嬷见他没有丝毫动作,皱着眉,上前示意他参拜行礼。
他像是才反应过来的样子,告了失礼,略微有些不自然的俯身对着余猗娴行礼。
余猗娴柔柔的唤:“父亲快请起吧。”
白嬷嬷也微微躬身,向他行礼。
余耀德施施然起身,端坐在胡椅上:“刚刚吾太过思女心切,未及时给宝林见礼,嬷嬷勿怪。”
白嬷嬷心中嗤笑,刚刚您那信手阔步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思女心切。
不过是一时不习惯,忘了见礼,还非要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台阶下,真是一纸只画个鼻子——好大个脸!
但她面上依旧淡淡,神色平静。
余耀德侧首,问余猗娴:“有事?”
“是有事与您商议。”余猗娴眉眼轻敛,声音柔柔弱弱:“女儿即将要进宫了,想着,在家的时日不是很多了,故而想尽可能的关怀弟妹们的前程。”
“哦?”余耀德略有犹疑,“你想做什么?”
余猗娴柔柔笑道:“这次一同入宫的,听说还有太常寺卿周家的女儿。他们家的家塾有吴敬先生坐席,之前母亲托了好几次门路想将瑾哥儿送进去,都没能成。过些日子女儿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托了周家秀女的门路,将弟弟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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