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玉却更为担忧:“查案毕竟是男子的事,传扬出去对二小姐的将来也不好。”
卿魅却是笑了笑,“像我这样的人,能有当下已然不错,哪里还去想将来呢?”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收起脸上笑意,“劳烦姑姑找来纸笔替我记录。”语毕,她又叫人往内务府去寻了刀具来,自个儿往湖心亭去。
浮华的尸体就搁在湖心亭外,卿魅叫人依着亭中石桌搭了长案,又在四周围了幔布,叫人将尸体抬到案上。
“死者浮华,女,二十三岁。”
卿魅让沐玉记下,将浮华的头抬了起来,“死因是窒息而亡,死亡时间超过五个时辰。腹腔内积水较少,口鼻内无杂物,十指干净,衣衫整洁。后脑有不规则的撞击伤,首饰不见。把她衣服褪下来……”
卿魅一席话说下来,亭中只剩下了沐玉写字的声音。
亭外传来脚步声,有人掀开幔帐入内,却是戚良竹拎着一大包东西进来,将东西扔在案上,‘叮叮当当’地响了一阵。
卿魅翻了翻那包东西,见里头工具尚算齐整,十分满意。那厢戚良竹已经将浮华的衣物都褪了下来,身体很洁净,因为长时间在水中泡着已经肿胀发白。
“将她的身体翻过来。”
当二人合力将浮华的身体翻过来时,皆吃了一惊。尸体的后腰上布满了鞭痕,新旧交替,看上去就像爬满了百足蜈蚣。
戚良竹道:“这是宫中的私刑。用荆棘条抽的,伤口不大但痛入骨髓,打在后腰既不会被人发现,又不会影响干活。”
“死者后腰有新旧鞭痕。”卿魅同沐玉说了一句,又将尸体翻了过来,从包中取了一把半尺长的宫刑刀来。
戚良竹看了一眼,神色变得十分古怪。卿魅却毫不理会,两个手指在死者的腹部按了按,寻了个位置便下刀。
锋利的刀刃一点一点地割开了肿胀的皮肤,浓黑的血水涌出一点,便被戚良竹用棉布一一擦去。
血腥味、脏腑的酸臭味与汗水味道交织纠缠,形成了难以言说的味道。
“胃里有酒味,有……”卿魅用刀子从胃液中挑起一条东西,用棉布擦干了细看,“是还未消化的肉皮。”
她又在胃中翻找了一阵,确认无别的东西后,才又从包中取了针线来,先将划开的胃缝好,塞回腹中,又将腹部缝上,示意戚良竹将死者的衣物给穿上。
出了湖心亭后,卿魅就着池子里的水洗了满手血污,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蹲在竹廊下,虚眯着眼望着满池的彩莲。
身后脚步声传来,戚良竹到她身后,凉悠悠地道:“二小姐和尸体很熟呀。”
“和尸体待上十几年,戚大人也会很了解的。”
卿魅起身正色道:“死前被灌了大量的酒;没有被绑的痕迹,也没有挣扎的痕迹,尸体泡在水里太久了,不清楚是否用了药。胃里的东西还未消化干净,说明她失踪的时间并不长,至少在昨日酉时,她还活着。”
“还活着,却没有去掌灯,也没有告假,说明当时的她已经在凶手手里。”戚良竹沉吟着道:“没有被绑,说明凶手不担心她会逃掉,可又为什么要杀人呢?而且是隔了那么久!”
“凶手在丑时抛尸,完全避开了望亭和巡逻的女卫,说明他对内宫十分熟悉;他能指挥人抛尸,说明在宫中地位不低;杀人手法干净利落,显然不是仇杀,最大的可能便是杀人灭口。”
卿魅话到这里,便不再说,只是拿眼角斜着戚良竹。
深宫里的尔虞我诈,戚良竹显然比卿魅更有发言权,“若真如此,这桩案子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她话音刚刚落下,便有禁军来传,找到第一案发现场了。
卿魅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微眯双眼,“一起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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