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魅点了点头,“来时碰着陈大人,听他说了。”
戚良竹将眼微微一眯,声音更寒,“看来,二小姐要找寻的东西,有着落了?”
卿魅想起了昨日良辰美景的遭遇,苦笑道:“确实有了线索,不过……”她话说一半,长叹一声,笑问:“戚大人找到了吗?”
戚良竹抿唇不言,将目光眺向了初阳升起的地方。
漫天红霞好似十里彩妆,照着青砖黛瓦也分外明媚。可落在大统领的眼中,只剩下了一片凉悠悠的漆黑色彩。
卿魅目光微微下垂,瞧着光滑的沥青石地面,漫声儿道:“大人耳目好生了得。”
戚良竹冷笑道:“二小姐远在千里之遥,尚且能悉知泾阳事,”话音一顿,便转了话题,“昕嫔娘娘最擅弹琵琶。”
卿魅顺着她的视线望了出去,只见一行人簇拥着一顶软轿,正入御花园来。
她不自主地站起身来,问:“那便是昕嫔娘娘吗?”
戚良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按着腰间佩剑迎出了凉亭去。
卿魅连忙跟上,二人在花园边儿迎着软轿见了礼。
昕嫔年纪不大,弯眉星眸,嘴脸很是乖巧可爱,粉衣红裳衬着也很活泼。她的目光掠过戚良竹,落在卿魅身上,笑说:“二小姐是竹里馆的大恩人,快些免礼。”
卿魅忙说不敢,依言起身来。
昕嫔叫人停了软轿,招呼卿魅一道往凉亭去,二人落了座,便有丫头捧上茶点来。
吃了一回茶,昕嫔方笑问:“二小姐多大了?”
卿魅恭敬地回说:“二十。”
“比本宫还小五岁。”昕嫔微微叹了一声,“可看前儿二小姐在玉液池的行为处事,想必这些年在洛阳是经历了不少事的。”
卿魅眉眼微垂,语转凄清,“多谢娘娘关怀。”
昕嫔拉了拉卿魅的手以示安慰,又问:“二小姐可曾婚配?”
卿魅微愣后,垂眉摇首,“不曾。”想了想,又说:“阿娘在时,曾经说过一门亲事,可对方嫌弃出身不好,下了定又反悔了。”
昕嫔脸上笑容微敛,回手捧了茶盅,目光向远方眺去。初阳如火,拨开层层云雾,在她脸上笼着一片红晕。
“本宫十八岁入太子府,至今七个年头,见到的牛鬼蛇神多了。这宫里每一步都是刀山火海,一句话,一个动作,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她抿了口茶,搁盏起身,双手自然地搭在了卿魅的肩上,柔声说:“张大江是本宫一手提拔上来的。”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落入卿魅耳中,却似寒风冷刃,令她遍体生寒。那双搭在肩上的柔夷,仿佛也成了桎梏她喉咙的魔爪,令她的呼吸变得急促。
“别紧张。”
昕嫔含笑在她肩头拍了拍,柔声安慰,“你如今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本宫不会拿你怎样的。”
卿魅连忙起身跪倒,满脸惶恐,“臣女并不知情。”
昕嫔不慌不忙地将她扶起,拉着往外行去,同戚良竹说:“宫里无缘无故死了只兔子,二小姐能推善断,本宫请她去看看因由。”
戚良竹瞧了卿魅一眼,有些话到了嘴边,又被她给噎了回去。说:“二小姐要离宫时,劳烦娘娘着人通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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