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号称一笔苏简吗?不是传言南华老仙问你世道不堪你回了他一笔简单吗?你不是以为人简单豪爽著称吗?你不是交友遍天下吗?可你最好的朋友死了,你最亲近的人也死了,你只有我一个人可以选择!不,你没得选了!”她疯狂地大笑起来,不再像以往一样典雅,披头散发的像个泼妇,她的发簪在之前就掉了。
不再是从前那个紧跟在简哥哥后面的顾琪妹妹了。
过去的也不会再有重来。
“你疯了。”他无力握住那两支判官笔,内心柔软的像布一样的人此时是缺了线的拨浪鼓,遭人嫌弃,自我放逐。
也许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家家酒,你举杯,我痛饮。可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逢场作戏的过家家,时间到了就只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再怎么努力的人也只是享受了改变的过程,却改不掉结局。
因为往事随风而去却又铸就轮回在每一个你必经的十字路口留下指路的无字碑。
也许再见才是我们最应该说出口的告白因为它不是永别。
“叔父,你为什么要杀姨娘?”一直躲在顾琪身后的孩子怯生生地问。
他的眸子充满灵性,苏简心念一动,恍惚间觉得他好像一个人。
一个驻守了数年边疆的将军。
“这个孩子是?”他不由自主地问道,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驱使他问出这个问题。
男孩带点骄傲的抢着回答道:“我的父亲是北修第一武臣的谢了佛!”
紧接着用怯生生的语气回答道:“不过这都是他自己在家说的,我知道北修第一武臣是一笔苏简大人。”
他的两根食指戳着的样子可爱极了。
他就是那个姓谢的白痴的儿子,谢了佛一声精忠报国,临了唯一的心愿是护住家人,早在回国述职的路途中他就有所预感此行不妙,所以给自己的至交好友写了信,可惜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苏简没做到,谢了佛一家只剩下这个被顾琪留下的孩子了。
苏简不忍心看他,一看到这个孩子就好像那个人还在自己眼前冲自己笑着,对自己说:“你个小欻欻,一定要记得养好了身子,这样才能跟何餮兽他们一较高下啊!”
他只好回答男孩:“叔父跟姨娘有仇。”
“可我爹走之前说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冤冤相报何时了。”孩子眨着真诚的眼睛,像那个人死而复生,越明亮,越真挚。
苏简顿住了。
他不再是那个满腹经纶博览群书的大学士,不再是手握权柄的北修第一重臣,不再是断人生死的武林高手。
他只是个普通人,只有失意与失落。
于是他走了。
“好好照顾这个孩子,别让我再也不想再见你。”
他飘然而去,留下写意却落寞的背影,孤寒而且孤单,伴着枯藤,抒着“秋风秋雨愁煞人”的槿色。
顾夕山下,坟还是那座坟,只是多了一个守陵人。
只有梦中人的背影,衬着他的荒。
做个守陵人,伴卿一生。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