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一怔,张既有些诧异的询问道:“新丰城新来了位将军,何时的事情?”
“便是今晨的事情,城内已经张贴了榜文。说是朝廷的荡寇将军、长安令,接替候君管理新丰了!”
“荡寇将军?”闻言,张既也是不由困惑,他身处关中这么久还没有听过有荡寇将军这么一号人物。还是朝廷敕封的,朝廷不是暂居在河东安邑么?
难道这人又是哪里冒出的地方豪强聚众作乱,只有新丰一城竟也敢自称将军。当真是胆大!
“唉!张君不做这县君了,咱陇亩间的庄稼都不见收成了,今岁还不比去年呢...”
老丈反倒没有多惊讶,似乎久在关中,已经见惯了这类更替。当下思绪一转,又嘟囔的说起了其它事情。
就这样张既一边心中琢磨着,一边听着老丈在旁絮絮叨叨。牛车缓缓的向新丰行去,二人却丝毫没有发现,远处总尾随着两骑。
奔出城门,贾穆顺着候选指引的方向,一路狂奔。身后马玩、候选也只得领着数百名轻骑,死命的追赶。
沿途的行人连忙四处避让,远远的瞧着这一行人。有懂行的人又开始感叹起:天下大乱,每天都有反贼逃窜!
数百轻骑奔着方向疾驰没有多久,便在渭水之滨没有多远的地方,瞧见了张既乘坐的牛车。
猛地瞧见大波骑兵,老丈也是吓了一跳,连忙驱使的老牛向一边去,给兵爷们让道。
然而让他措手不及的是,一众数百骑兵,二话不说,上来就将老丈的骑兵团团的围住了。
“咻”的一声,连忙从牛车上蹦了下来,老丈叩头如捣蒜,连声呼喊:“各位军爷饶命,草民只是路过,并非有意挡各位的道路,牛车上的一筐谷粟权当草民孝敬各位军爷的了!”
身处在乱世,老丈虽然只活了五十多年,但已经深刻的见识到了西凉兵的残暴,当下瞧见贾穆这一群人,连忙舍弃财物以图能够活命。
然而当他在地上哀嚎惨呼了许久,也依旧不见有人动手,当下,心中疑惑的抬起头。只见一轻年将领,翻身下马走到他的跟前缓缓将他搀扶了起来。
老丈也是吓的不轻,口中连忙感谢不断,说着又准备给他磕几个头。
“老丈莫要如此!”一把拖住老丈,贾穆温声道:“往后这关中的道路皆是为百姓而开,可没有挡道一说了!”
说着,便搀扶着颤颤巍巍的老丈,到了牛车旁。
“老丈且上牛车!”
“老农不敢!”哆哆嗦嗦恭维着,老丈确实吓得不轻。
没有废话,贾穆拖着老丈的手,便往牛车上送,老丈见实在拗不过,只得连忙爬上牛车,靠着张既坐了下来。
目光看向牛车上的青年,束发带冠,浓眉重眼,虽身着儒袍端坐牛车之上,却神情自若,一丝不苟,目光澄清的回视贾穆。
弯腰作揖拱手:“在下武威贾穆,当面可是张君?”
作揖拱手回礼,张既肃声郑重回道:“高陵张既见过荡寇将军!”
闻听,张既出言,一旁的老丈又是吓得不轻,没想到这年轻小子竟然是新来的西凉将军!
面上闪过一抹笑容,张既的反应倒也在贾穆的预料之中。
“初至新丰时,便四处听闻张君之大名,如今一见着实不愧为关中贤才!”
“当不得贾将军谬赞!”其实方才贾穆搀扶老丈时的一句话,已经让张既明白了他的身份,诺大的关中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除了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还要有强烈的自信。显然自信这一点,贾穆做到了。且从目前的结果来看,表现的并不差。
张既生于关中,久在新丰对周边或是朝廷的情况,也是有所耳闻的。去岁天子在众公卿及尚书令贾诩的帮助下,终于被李傕、郭汜同意,东归祭祖。
然而这归途却并不是顺利,西凉众将间的不断攻伐,也使得天子西返的希望越来越小。而原先尚且算作一体的西凉军,因此也散乱的不成样子。
其中最让士林侧目的,便是西凉第一谋士贾诩的弃官下野。
这一变化也隐隐预示着西凉军的败亡,然而让张既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贾姓年轻将军竟也来自武威。此刻,他心中自然也有了计较!
“将军此番奔袭而来,不知所欲为何?”神情冷静,张既看向贾穆出声询问。
“为德容而来!”
“既一届儒生,无沙场争锋之勇,与贾将军而言,不知有何用处?”
深揖一礼,贾穆朗然道:“天下纷乱,诸州不宁,唯张君之治下百姓安详。此区区莽夫之勇,何能相比?”
“将军意欲如何?”
“请德容复为新丰令!”
“无朝廷之命,既难从任。”
“穆替德容请之!”昂然矗立,直视张既,贾穆自信道。
怔神看着贾穆,张既强自镇定,他一个区区县吏何时被人如此看中过,然而青年人壮志在胸,绝不能失了志气。
即便他贾穆出城相请又如何?张德容志在牧守一方!
深吸一口气,张既再次稳声道:“若有天子诏令,既自会出仕!眼下,却不能从将军之邀。”扭头看向老丈,开口道:“老丈,赶车!”
闻言,一直处于懵逼状态的老丈连忙找起牛鞭。然而还未等他敲起鞭子,贾穆早已翻身上了牛车。
从老丈手中接过牧鞭,在众人不及反应之际,贾穆竟“啪”的一声亲自赶起了牛车!
“古有文王拉车,今有贾穆赶车!”仰面朗声开口,贾穆扭头谓张既道:“张君,且看贾穆护你归程!”
震惊的盯着前方挺拔的背影,此时此刻,张既的内心波澜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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