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认识四年,平时看着挺聪明的啊,怎么关键时刻瓜兮兮的?
季平不由得陷入沉思。
都说外甥肖舅,他自己是不傻的,姐姐肯定是不傻的,呵呵,肯定是她爹傻到不行。季平熟练地一套现代粗口,在心底再次问候了安爸祖宗十八代。
安安战战兢兢地睁开眼,观察。
季平瞟了她一眼,又是一下打下去,继续严厉呵斥道:“错哪儿了?”
真的不痛,安安这下看清楚了,爸爸左手逮着自己手指,好让手心摊出来,右手打下去的时候,却是往他自己手背上扇。
安安不太明白季平为什么会这样演戏,倒是会老老实实认错:“不该往危险地方跑……”
季平就又是重重地一下打到自己手背上,板着脸问:“下次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
安安把手手收回来,像在幼儿园里上课一样乖乖背好,她忍不住偷眼看突然沉默下来的爸爸,踌躇半响,才说:“爸爸,你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连打的是谁的手都分不清,不会是摔傻了吧。安安很是担忧。
女儿还是关心自己的,季平有些感动,磕到的地方确实挺痛,摸上去一手黏湿,也不知是汗是血。
“对不起。”他放柔语气,“我不该把你一个人放家里的,也不该没教育你培养安全意识的,更不该因为舍不得就带你走的……对不起。”
标准答案应该说没关系,安安歪头想了想,上前一步,伸开双手抱抱他。
季平看了看时间,要带她去睡觉。
小狐狸还缩在屋顶吹风,探出个头弱弱地说:“我还没下来……”
“那就别下来了。”季平语气凉凉地威胁,“你就在上面待着吧。”
突发奇想跑屋顶这事,多半是安安主谋,平常人哪儿有那脑洞,但是这并不影响季平迁怒于小狐狸,呵,他就是喜欢双标了。
小狐狸不敢吱声,默默用出法身变大,自己从屋顶跳了下来。
……
经过深思熟虑后,季平第二天还是把安安连带小狐狸送到了张群家。
首先他家住得近,自己院子还是从那儿租的,其次张家人口简单,张群早上出门卖猪肉,家里除了一个八岁小侄子外没有男眷,比较安全,而且也知道小狐狸是妖,不怕暴露。
张母听张群介绍过,乐呵呵地朝他笑:“小师父放心,老婶子不会让囡囡出事的。”
囡囡是江南一带对未成年小女孩的称呼。
安安也是人后疯人前乖,眼泪汪汪地跟他道别:“爹爹放心,我不会让小怪搞事的。”
小狐狸张了张口,发现竟没有人可以让它表忠心了,总不能说会帮忙看好老奶奶吧?
季平当然没法放心,警告似地瞥了小狐狸一眼,跟张母道别。
他匆匆回到租住的小院,从厨房里拿了把菜刀,略一犹豫,在手指上划出浅痕。
当然,他不是想自残,见到血一冒出,就立即停了刀,皱着眉往手腕上缠着的玉制小蛇头上抹血。
这是第一次抽到的特殊道具,有伪装的作用。
血迅速渗了进去,玉蛇头顶那点红色似乎更红了,它无声地张开了嘴等待。
季平将撕下来的带有刘青峰名字的书封卷了卷,塞了进去。
怕光一个名字识别不了,季平还特意歪歪扭扭地在空白处添了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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