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子二十岁出头，不胖不瘦，长得眉清目秀。粗使太监小德子三十岁上下，黝黑壮实。早霜是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刚刚长成。灵雲十六，水灵中带着聪慧，尤其是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千嬅十八，一副成熟稳重的大姐模样。

众人跪拜之后，我训了话，为着恩威并施，我赏了小宫女小太监们些许碎银，便把他们打发了，只留下灵雲伺候。

她上前道：“小主，皇上看重您，便吩咐会计司多拨了一名宫人过来，您可还满意么？”她见我点了点头，又道，“小主今日想必累了，请跟随奴婢去寝殿歇息罢。”

我正疑惑她为何不引我去参见永和宫的主位，灵雲倒也伶俐，知我心思。

“小主有所不知，永和宫如今只住着您一位嫔妃。”

婉转滴沥的夜莺飞起时惊动了天际下流转的晴丝袅袅，忽然将我的视线引向遥远的天际，那一泓无尽的碧蓝深处有几缕稀薄的白云，后头飞着几只小小的雀儿，仰头看得久了，便有微微的目眩。

低眉想着前几日的殿选，新来的秀女有六人：贵人万琉哈氏、贵人苏氏、贵人李氏、常在戴佳氏、常在王佳氏、答应姚氏。秀女出身八旗，五品以上官宦之家，十三岁到十七岁，秀女选秀时则一律穿蓝色丝绸旗装，且不许敷粉，被“撂牌子”的秀女又乘坐骡车出宫了，往后便可以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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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晚膳时分，我没有什么胃口，为着开胃，便前往小厨房做了蜂蜜陈皮水。转眸瞧见木架子上两个竹篮里都是晒干的桂花，一个盛的是白似雪的早银桂，另一个盛的是灿若金的大金桂，一金一银相映成辉，飘散着阵阵芬芳，看着煞是喜人，便做了些许软炸桂花糕。

用了点心却是小顺子进来禀报：“小主，内务府总管黄淮黄公公来了，正在殿外候着。”

我知晓太监临至嫔妃寝宫定是来宣旨或是送来物品的，便取过浅紫色纹绢擦了嘴角，淡淡道：“请进来。”

黄淮有五十岁上下，虽不是满脸油光，却是一幅趋炎附势的势利德行，他打了个千儿，引过一位宫女服色的女子，满脸堆笑：“完颜小主，这位是杜秋语，伺候过皇上数十年了，如今是您的教引姑姑，往后也是绛紫殿的掌事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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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銮仪卫：为宫廷效命，掌管帝后车驾仪仗，顺治元年设立，初沿明制称锦衣卫，二年改称銮仪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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