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时刻她只看向他一人，再多的情绪也不需要言语，他懂得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近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她低吼。

接下来，耳边红川的话快要化作炽热的风声，十一的心在这片荒无人烟的沙漠里干涸至死，她不仅是失去了一个同伴，更是失去了一个家人。

犹如手足被砍断，她只觉得痛彻心扉。

哪里还有什么闲暇去看外面的事物，她连尤兰山都没有看顾好，这一切都是她的责任。

公孙星是在十一走后的第五天被人发现的，他溺死在尤兰山唯一一片干净的水源里，双眼被人挖去，舌头也被人拔了出来，发现公孙星尸体的村民吓得尿了裤子，报上去的时候，已经太迟太迟了。

十一不在的这几天，红川已经着手派人去查，可惜一无所获。

但这件事如同打破平静水面的石子，掀起了巨大的波浪，由于消息封锁并不及时，公孙星死因几乎传遍了十八寨。

十一听到这里只觉得更心疼，公孙星一生光明磊落，到最后却落得这样的凄惨收场，还是她不在的时候。

“还有一件事。”

“最近有很多寨民似是有下山的想法，这势头有越来越大的倾向，不知是谁吹的风。”

通过公孙星这事越闹越大，一小部分寨民觉得尤兰山无法再给他们提供保护，大难当头，某些人率先考虑的永远都是自己。

红川说完，发现十一闭上了双眼。

她不怪他们，这是她的失职。

极其压抑的抽泣从十一的喉咙里传出来，她十分克制，也尽量小心翼翼，但她的心事肉做的，她没办法不流一滴眼泪。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把视线移开，仿佛隔出一个单独的空间来，没有人会去窥视小将军的脆弱。

她有多难，他们都是知道的。

“阿姐……”

小十二心疼，他要上前去，被奶奶拉住袖口。

“好了，不必再说。”

“公孙星呢？人在哪里，我要见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管是谁动了她的人，一旦查明，十一必百倍奉还。

她记得她对公孙星说过，要记住这里发生的一切，而不是仇恨。

爹，娘。

十一在心中默念。

她做不到独善其身。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为了这场可有可无的斗争付出什么代价，那么……就让她一个人来承担吧。

“已经安葬了。”

红川沉默，缓缓道。

公孙星没有亲人，他生前挂念的只有寨子里的阿香。

“下葬的时候，阿香哭成了泪人，阿星身后事很多都是她在料理。阿星的墓……就在她家的后山。”

于三娘的声音带着哭腔，谁都不愿意回想那天。

对于尤兰山和他们来说都是一场噩梦。

“好，厚待阿香。”

“红川，跟我来一下。”

十一面容恢复冷静，眉目线条刚硬，每个人都知道，尤兰山有大事要发生。

“十一。”

陆寒昭在她身后忽然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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