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件事交给阮奇遇,不仅意味着何舟渡可能会被牵连,还有一种可能……假使陆寒昭真的和何舟渡说的一样,那么陆寒昭的真实身份也早晚会被查出来。
她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可是,内心也有种直觉告诉她,不可以相信何舟渡。
让孟眠扮演反间谍这样的角色,她最怕自己翻车,但阮奇遇表示很相信她的能力,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很难达到的。
按照阮奇遇的意思,如果孟眠不同意,那她就亲自牺牲色相,上阵去死皮赖脸接近何舟渡。
孟眠就只好答应下来。
只是忽然很惆怅。
要是那个人在就好了。
她相信,只要她问,他一定会如实的告诉她,不带半点虚假。
想到这,就更想那个人了。
傍晚,离开单位之后,孟眠摸出手机给何舟渡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孟眠的情绪好像很失落。
“忙吗?出来陪我坐坐。”
陆寒昭闭关的第一天,需心无旁骛,没有任何杂念的跟新的天金书雏形共处一炉。
这炉子巨大,莹莹发光,和他想象中的熊熊火光不同,反而是幽蓝色的光,清冷得像是月亮,安静又美好,让人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跟死亡完全联想不到一处去。
他深吸一口气。
也是这一刻,陆寒昭是真正察觉到了自己最真实的情绪。
那些平时伪装在面具下面、必须隐忍在历史守护者这个身份下面的真实情绪。
以为在面对的这一刻不会害怕,其实上他比谁都害怕失去。
他也终于直面了那个内心深处自私的自己。
或许在这个炉子里,他的灵魂会跟自己握手言和。
沈清守在门外,可是一颗心也都跟着陆寒昭进来了似的,完全不在状态,只恨不得冲进去守在炉子旁边。
里面没动静,沈清担心的要命,又不能贸然进去,那样更容易影响陆寒昭。
他忽然觉得,现在的先生和第二世的十一又有什么分别?十一为尤兰山所累,无法放开手脚追逐自己最想要的东西,而现在,一门之隔的先生,也正是面临着这样的境地。
有人问过他们愿意吗?
似乎也没有。
但既然承担了这样的使命,就务必做到极致,有始有终。
他能为先生做的太少,少到最后能做的,就只有隔着一扇门来守着先生。
地道之内,传出一声轰然巨响。
沈清知道一定是地宫落了锁。
师祖做的机关,严密根据时间来辅助先生重塑天金书。
与此同时,遥远的风岳山上,不知怎么也跟着响起了浑厚的钟声。
一下又一下,和这渲染了半个天空的晚霞相呼应着,竟然有股悲壮的美。
沈清揉揉眼睛,他知道,先生那边这才算是真正开始了。
他看向天空,尽量不让自己眼眶里的泪滑出来。
沈清转身,面对地宫的方向,双膝跪在地上。
他眉目虔诚,专注得如同石像。
也似乎这一天很平常,平常的就好像从前在崇初书院里听着先生讲学的时候,沈清仰望着陆寒昭。
因为那是他的先生,也是他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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