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愧疚感把沈浊整个人都打碎了,他已经懵掉,很难再继续什么很有逻辑性的思考。
没有人想过师祖会出事,师祖的小腹被人捅了个很大的血窟窿,看上去,元神已经被人取走了。
元神是历史守护者的命脉所在,那里连接着他们跟天金书的感召,作为卸任的历史守护者,师祖的元神其实已经没什么作用了,或许早已经成为了他身体里的一部分,和其他器官没什么区别。
正是因为没了什么作用,被取走才会变得更脆弱。元神损坏,将历史守护者与天金书放置在一处同修,就有很大可能性救回其性命。
但是早就没什么天金书了,旧的下落不明,新的依旧处于重塑阶段,哪怕是送到医院,也不过是在拖延师祖的寿命罢了,谁都清楚,现代医学是救不了师祖的,现在能救他的只有天金书。
沈清还在守着先生,沈浊负责师祖的安全,现在师祖出事,沈浊只觉得自己的天塌了一半。
他不敢想这到底会对风岳山的命运有怎样的影响,也没有颜面面对一个月之后出关的先生。
先生的手机一直保管在书院,无奈之下,沈浊不得不求助于孟眠。
孟眠的神色渐渐凝重:“什么医院?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来!”
孟眠和祝子只是潦草的见过几面,这其中的一面,还是祝子把她叫到身前,把她和陆寒昭的前世今生给描述了一遍。
她不知道在崇初书院祝子是一个怎样的前辈,站在的巨大玻璃窗前,那个总是板着脸的老爷爷像是被抽空了身体,消瘦成一张苍白的纸,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周围全都是冷冰冰的仪器。
飞雪眼眶红红的,趴在玻璃上窗边,一动不动的看着里面,耷拉着眼皮。
沈浊沉默,快要站成走廊里的一座雕塑。
孟眠看到沈浊死死紧握的双拳。
“事情就是沈浊说的那样,可明明我今天早上去给师祖送早饭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飞雪带着哭腔。
她和沈浊都选择对沈清缄默,如果让沈清知道,沈清势必会下山,那么先生那边又成了一个难题。
祝子腹上的伤口触目惊心,血迹依旧渗出来。
“你发现他的时候,他还有没有清醒的意识?”
孟眠问。
飞雪擦眼泪,胡乱点头:“有,师祖还跟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他说什么了?”
“当时……当时师祖捂着小腹,一直紧紧攥着我的手,指着什么地方,但他应该是太痛了……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他就一直念着……”飞雪努力回忆着,当时她的记忆也很混乱,整个人都被浑身是血的师祖吓傻了,对了!就是那句!她慢慢瞪大了眼睛,“师祖当时说另一个学生。”
“你能够确定吗?”
孟眠思索着。
飞雪小鸡啄米般点头。
“绝对不会错,就是这句!”
血流如注,浑身被疼痛吞噬,祝子也依旧死抓住飞雪的手不放,念念有词,这“第二个学生”像是一个凭空出现的诡异符号,没有人知道代表的是什么。
这“第二个学生”跟刺伤祝子的人有关系吗?还是祝子忽然想起了什么,担心自己阳寿将尽,不能把这条关键的线索留下来?
“陆寒昭有几个学生?”
孟眠又问。
飞雪苦笑,眼神落在重症监护室内那个虚弱的老人身上:“陪他一直到现在的……当然只有沈清和沈浊。”
她又顿住,意识到什么似的,难以置信的看向孟眠:“你是在怀疑他们当中的一个吗?”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