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整个安市像是熟睡中的婴儿,陷入香甜的梦。
万家灯火似是全都偃旗息鼓,热闹繁华的夜生活也都已经结束。
崇初书院内,有人站在春雀台上,沉默的凝视着天际的月亮。
“你说,先生到底在那儿看什么呢?不就是个破月亮吗?他都看了快一个小时了。”
沈浊抱着笤帚,站在春雀台外面,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皱着眉朝那高台之上的人看去,考虑着要不要上去给先生送一件外套。
听沈浊这么说,沈清立刻扔了手上的抹布,对着他神秘兮兮的招了招手。
沈浊凑了过来,只听沈清一边压低了声音一边兴奋地说:“你不知道,今天,崇初书院,十一出现了!”
沈浊两眼发直,一脸的疑惑。
“十一谁啊,没听过。”
沈清神神秘秘的把他拉到院子外,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别说我没告诉你啊,咱们事先讲好,十一这个名字,千万别在先生面前提,那可是先生心尖尖上的人啊。”
沈浊更加好奇,这个十一到底是什么来头,和先生又有什么纠葛,为何如此不可说。
他沈浊在先生身边服侍的时间虽然没有沈清的时间长,但是,怎么说也有几百年了,为什么从来都没听到过这号人物。
难道是先生的至交好友?还是先生的徒弟徒孙?
但是据他这五百多年来的观察,先生除了风岳山、风岳寺还有崇初书院三点一线之外,几乎就是足不出户,他的社交圈子就那么大点儿,怎么会忽然冒出来个十一呢?
“不是,十一到底谁啊,男的女的?”
沈浊蹲下神,在地上的草里翻来翻去,想找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嚼。
找了半天没找到狗尾巴草,却飞过去一只苍蝇,沈浊双眸一亮,捏了个诀,把那可怜无助的苍蝇给拉了回来,困在小小的结界里,送到嘴边一口吃掉。
半晌,还皱着眉,砸吧砸吧嘴里的味道。
沈清目击整个过程,被膈应的要死,讲故事的心情全无,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你他妈好歹也算半个小仙了,能不能别逮着什么吃什么?是不是别人放个屁你都要捏个诀送到嘴里尝尝什么味儿?”
沈浊不以为然:“让我吃屁也行,那也得是咱们先生的屁。”
沈清活了几千年,见过这拍马屁的,还真没见过这吸屁的。
“我踹死你得了我!”
沈清大怒,抬脚就要踹地上的人。先生不许私自用法术,偏偏沈浊总是滥用这些小把戏吃这吃那,着实令人无语得很。
大概是今晚先生的心情不错,高台之上那个黑衣的男人,抬眼朝这边看了看,竟然也没责罚沈浊。
还没等沈清踹下来,沈浊就赶紧站起身,收敛了神色,老老实实的站到一旁,垂手站定。
“先生。”
沈清吓了一跳,回身一看,果真是先生朝着这边走过来,他们全都乖乖站到另一旁,等候陆寒昭的指示。
陆寒昭眼风淡淡的扫过二人,开口道:“今夜你二人怕是要辛苦了,春雀台好好清扫一下,从明天起,对外开放。”
“是。”
“是。”
二人齐齐答过,等陆寒昭走远,沈浊一头雾水:“真是奇了怪了,这春雀台,打从我来,除了先生就没什么人进去过……明儿怎的就开放了?”
沈清表情有些反常,洋溢着兴奋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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