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淡黄色的涎液已漫了过来,淹没了鞋底!
兰不远正要爬上木床,突然一怔。
神诀和老龟还在屋里!
“你们先走!别傻乎乎爬在墙上,把蛇给引来了!”她一边喊一边回身跑向木屋。
“师姐!!!”
沈映泉揽住黄舒,翻到了墙外。
兰不远踏着粘稠的黄液,奔回屋中,将神诀册子和老龟往怀里一揣,跑回墙边。
“小意思。”她挺了挺胸,助跑几步,一个潇洒的跳跃,重重踏向木床正中!
只需借着一踏之力,再来一个漂亮的飞跃,便能轻松越过这小围墙!
兴许是怀里的乌龟太重,又或许这半年好吃懒动得厉害,兰不远大大低估了自身的体重,同时也高估了这床板的承受能力。
只听一声令人牙酸的“嘎嚓”声,木床竟然生生被她踩成了两段!
“……好样的!”
兰不远落到了没过脚踝的涎液里!
“再搬一张床来!”
她奔到另一间屋子。
这一会,涎液已漫过膝盖。
兰不远将木床搬到门口,绝望地发现,这间屋子的门重修过,比正常的屋门小了一大圈,木床卡在门上,根本出不去!
小腿和脚背在涎液里泡得太久,已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就这一会功夫,水面又暴涨了几寸,眼见就要没过大腿了!水急浪大,人站在水中已然站立不稳!
兰不远倒抽一口凉气,攀到了窗户上,踏着窗棂,抓住屋檐,爬到了屋顶上。
这间屋子距离围墙有一丈多远。
兰不远鼓了几次气,实在是没有把握能跃过去。低头一看,下方浊浪滚滚,暗流汹涌,掉下去当真是十死无生了!
等死?
她后悔了。
如果不回去拿神诀册子和老龟,就能和黄舒他们一起爬出去;或者她就老老实实爬上去,不要摆那潇洒姿势踩坏了床板——给蛇看哪?!
这下可好,完蛋了。
她的心跳停了一瞬,然后疯狂地、鼓擂一般震动起来,似乎还在抓挠……
兰不远有些自暴自弃,想:“看到漂亮小哥哥,能心如猫抓。如今对着个蛇,挠个什么劲儿?”
又愣了片刻,那汪洋渐渐漫上了屋檐,屋顶慢慢变小、变小……
“算了,”兰不远自语道,“因为我这个灾星,害死了爹,害死了娘,害死了奶奶和大伯,还害死了老花狗。今天本是要害死黄舒的,结果用我的命换了他的命,想来这就是天意了。若是他来日做一个好皇帝造福万民,那也是我的功劳。有这么大的功劳,来世我的日子应当能好过一些吧!”
“只是不能便宜了这蛇!不管它有何目的,都不能让它得逞。”兰不远定了定神,“而且,被口水淹死也太恶心了!咬舌自尽是怎么个咬法……”
她正歪着头用牙齿比划时,听到黄舒在大声叫她:“师姐!快!抓住竹子!抓住竹子!我拉你过来!”
兰不远精神一振,扭头看见黄舒从围墙上探出半个身子,双手抓住一根毛竹,将它架在围墙上,另一头探到了兰不远面前。看姿势,大约沈映泉站在下面,黄舒踩着他的肩膀。
兰不远脱口骂娘,心头却是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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