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有三个小时的路程,硬是走了六七个小时,路上依然颠簸的厉害,安心一直紧紧握着暮云帆的手,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暮云帆身体虚弱,期间睡着过几次,每次醒来,都看到安心和之前一样的姿势,一样的眼神。心痛就蔓延开来,一下一下敲击着他的心脏,却又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助,让他的疼痛更甚。
唐思思坐在安心的身边,也是紧紧的挽着她的胳膊,深怕她一紧张,就又晕过去。她的脸苍白的可怕,一双眸子,除了暮云帆,再没有其他。她懂她此刻的心情,也明白她心中的痛苦,一个自己爱了十年的人,却要硬生生把他推开,如今又是这样一种焦灼的局面。
她有时候佩服安心,到底是有多么强大的意志力,才可以做到如此。她也爱了林修杰很多年,他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她都看在眼里,虽然他的眼里是安心,但至少,他就在她的面前,即使他看不到她,她却可以。
可是安心不一样,她爱一个人,只是默默记在心里,从不曾透露半分,即使重逢,也不得不选择远离。这种煎熬,这种撕扯,这种挣扎,她自问自己做不到。爱一个人到如此,语言就显得苍白。
一路颠簸,国立医院终是到了,却是在六个小时以后,本来只有三个小时的路程。
外面漆黑一片,只有大楼里散射出微弱的光线,安心起身下车,紧接着就有六七个人高马大的人走上来,小心翼翼的把暮云帆抬了出来。
暮云帆微微闭着眼睛,看上去异常虚弱,脸色白的有些吓人,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安心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暮云帆,即使是在云夕雁手术之后昏迷的那段时间,他也总是精神的,总是健壮的,总是理智的,可是此刻,他却是这样一副羸弱的样子,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安排好病房后,国立医院的院长和当地的知名专家都来做了会诊,安心和他们交流了具体情况,确定了需要检查的项目,人群才逐渐散去。
文松在附近的酒店给唐思思安排了房间,虽然她有些担心安心,不过这个时候,她也没有留下的必要,养足精神,也许才是对她最好的帮助。
夜深人静,病房里只有暮云帆细细的呼吸声,他的胸脯微微浮动着,脸上的表情不再那么痛苦,却依然发白,嘴唇有些干裂。
安心拿起水杯,浸湿了一个棉签,轻轻给他擦拭着,直到嘴唇看起来湿润了许多。起身调整了一下输液器,帮暮云帆掖了掖被子,坐下来重新握住了他的手。
“暮云帆,对不起,我承认我懦弱,这次好了,你就远远的离开我吧,我只能带给你不堪和灾难。你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你该有更好的人,陪在你的身边。”
暮云帆眉头微蹙,手指下意识的弯了弯,他以为这一次,安心无论如何不会再逃了,没想到,她的心里想要逃。他知道她痛苦,知道她难过,可是,他不能放她离开。
醒了的暮云帆,始终没有睁开眼睛,至少这个时候,他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见,他需要想一个对策。即使身体微弱,他的脑袋,依然精明。
隔天一早,医生来查房的时候,安心把暮云帆晚上的情况简述了一下,沟通了检查事宜,医生就离开了。
暮云帆看上去脸色好了一些,不再那么苍白,只是一直在昏睡。反倒是安心,看上去更羸弱,脸色白的吓人。
唐思思推门进来,把手里拎着的早饭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拉过安心,轻声问,“他怎么样?”
安心回头看了一眼暮云帆,“挺好的。”
“那就好,你先吃点东西吧,还有,我帮你带了红糖水,都喝了吧。这个时候,你更要照顾好自己。”
“我给暮云帆输血的事情,不要告诉他。”
“为什么?”
“我不想让他知道,总是要分开了,让他知道,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你……还是决定要和他分开?”
“我……我想这对于我,还是他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也许他愿意呢?”
“我是个不正常的女人……”
“你会好的……”唐思思说着,有些难过,虽然她不确定时间,但是她知道,安心一定会好的,“你一定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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