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次放狗之事到底是谁的错,杨姨娘总归是遭了池鱼之殃。
人命轻贱,原本如此鲜活的一个人,不过两个月的时间,竟就零落成泥了。
但以她这婢妾的身份,又无儿无女,她这一死,如同清晨的烟雾,氤氲飞散了一会儿,也就无声无息的消亡下去了。
陆昉从丫鬟口中得知杨姨娘的死讯之时,只轻轻摆摆手,表示知道,却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去看。
她所依赖的陆昉,早已将她抛到了脑后!
倒是罗氏,听说杨姨娘孤零零地死在了栖霞阁里,命人好生准备了一副棺木,又专门请了灵岩寺的法师,为她念经超度,助她好好上路。
陆烁想到此处,除了叹息一声之外,心中也在暗自庆幸。
得亏自己穿越成了男人,虽说同样是身不由己,但好歹能通过自身的努力、为自己争取一下。
若生为女子,在这吃人的古代,除了顺从之外,怕是也别无他法了!
……
弹指一挥之间,十来日的光阴就随风消逝了。
陆昀乘坐的官船,慢悠悠地行了十来日之后,总算要在京师渡口靠岸了。
陆烁刚一从管事口中得知这个事,就立刻去了松鹤堂,磨着袁氏与罗氏两个,想要骑马到渡口去接陆昀。
数月未见,他心里实在是想念陆昀,恨不得早一刻看到他。
袁氏却板着脸,不许他去。
说是从这里到渡口路途遥远,加上京师人口繁杂,他又马术不佳,若是当街骑马,怕是要出什么意外。
虽然陆烁连连向袁氏保证绝不会闯祸惹事,袁氏却是半点也不松口,任他如何缠闹,总归就是不许他去。
陆烁无法,辩不过袁氏,只得独自一人垂头丧气,心中失落不已。
罗氏坐在罗汉床上,见陆烁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禁“呵呵”笑了笑,道:“烁哥儿,你娘不让你去,也是有道理的!你可不能不听话,跟你娘耍起倔脾气来!”
陆烁闻言,立刻从小杌子上站起身来,几步跑到罗氏身边,紧挨着罗氏坐下,睁着一双大眼,看着她委屈道:“祖母,您也觉得孙儿本事不行,没能耐在京师跑马吗?孙儿的骑术可是连秦师傅都夸赞过的……”
罗氏笑笑,单臂搂住他,道:“不是不相信你的骑术!这几个月你日日跟着秦师傅骑马习剑,祖母都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你就算去了,可能也接不到你父亲。与其让你到时候失望,倒不如一早就不让你去……”
“为何接不到人?”陆烁听罗氏如此说,不禁有些疑惑。
“哦……”这话才问完,他立刻就恍然大悟。
“您是说,父亲要进宫去?”
罗氏见他领悟过来,就点头笑了笑。
“你父亲是奉召入京,回京一趟,自然是要先公务,再私务了!若是一回京师不先向圣上禀告政情,而是先回了府,这就有违圣旨了!要是圣上严格追究起来,那可是要摘乌纱帽的!”
陆烁听此,点点头表示明了。
自己竟然把这一茬给忘了。
陆昀这次之所以能提前回来,可不就是因为惠崇帝的特召吗?
想来敬国公府前去接陆昀的管事小厮们,必定是接不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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