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卓坐在罗汉床的右侧,边品着茶,边看着身旁的人道:“魏大人,试试这鼻烟壶如何?这可是老夫特地托人从濠州带回来的,你看看,可合你的心意……”
“哎哟哟~”
被唤作“魏大人”的男子捏着嗓音,夸张地叫了一句。
“阁老这句魏大人,可真是臊死奴婢了!奴婢这半残不缺的身子,可担不起您这句大人,您还是直接唤奴婢小魏子吧!”
容长脸,上扑着厚厚的一层粉,唇上无须,说话的男子正是一个太监。
魏公公此时正托着手中精巧玲珑的鼻烟壶,来回翻转转动,仔细看上面的彩釉花色,又时不时地将它放在鼻头闻一闻,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高卓放下茶盏,垂了垂眼道:“呵呵!你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叫你一声魏大人,又有何妨?”
见魏公公抬起头来,又要开口劝阻的模样,高卓不由抚了抚须,摆摆手道:“不过,大人既然不愿意,老夫也不敢叫大人为难,就按照惯例,尊称你一声魏公公吧!”
“红人算不上!”魏公公欣赏够了,这才放下手中的鼻烟壶,对着高卓笑了笑。
“不过从圣上身上探听些信息,倒还是能做到的!”
魏公公说到这里,望向高卓的眼神才别有意味起来。
高卓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笑道:“能听、会听,这就是公公的本事了!许多人学都学不会的……”
高卓面上客气,心中却嗤之以鼻。
这阉狗,倒是会拿大!
从来了高府到现在,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却还是未从他口中探听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若非自己还有求于他,早就将他赶出府去了。
“阁老高看奴婢一眼,这是奴婢的福气!奴婢出府一趟,总不能什么都不干不是?”
魏公公笑了笑:“奴婢与阁老向来没什么交情,您今日突然找奴婢来,又是送礼又是送人的,想必定然是有什么事情要垂询了!您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就是,但凡奴婢知道的,一定言无不尽!”
高卓见他终于上道了,笑了笑,也不耽误,靠近他问道:“今日圣上宣了陆知府,不知所谓何事啊!还请魏公公能给老夫透露一二。”
这话说的十分的大逆不道,有窥伺圣上的嫌疑,若是让人知道,可是要杀头的!
魏公公却半点不惧!
用别人的话说,他就是个没根儿的东西!
活到眼下这个年纪,一辈子基本上算是到头儿了,自然是能捞一点算一点,能快活一天赚一天!
魏公公笑了笑,声音有些尖利:“阁老,非是奴婢不帮您,圣上谈这个事儿的时候,除了周公公以外,其余人可都被驱赶出去了!奴婢在圣上面前虽说有些脸面,但到底比不过周公公!您要问奴婢这个,那就请恕奴婢无能为力了……”
高卓闻言,一双眼睛箭一般地射向魏公公,魏公公却面色正常,面上除了一丝歉意外,再无其他。
高卓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良久才收回目光,笑了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今日既然请了公公来,那么,公公说什么,老夫自然就信什么!”
魏公公笑了笑,道:“阁老果然雅量!不过您放心,您如此信任奴婢,奴婢自然也不能让您失望不是?奴婢虽没有当堂听到什么,却也有些边边角角的讯息,对阁老来说应该也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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