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可不是小事。
从考期报名到入场出场、再到出卷改卷这些程序,俱都一板一眼,规矩都是早已定好了的,一代一代传下来,若是没有特殊情况,几乎很少会改变。
尤其是这考期,更是把控的极严。毕竟考期关系到考生的复习进度以及赶考安排,虽说有时会有所改变,但偏差也不过一两天罢了,像今日这般提前半个月开考的,几乎很少发生。
更何况,如今已经进入六月了,距离原定的考期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这种时候朝廷却要一下子提前半个月开考,实在是……
陆烁神情怔愣,思绪又转到近来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上来。
“是啊,既然是你父亲从衙门里得来的消息,想来是不会错的。”
卫夫子见陆烁神情微愣,点点头,就又道:“虽说考期提前到了七月中旬,于你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院试需要掌握的,为师都已嘱咐你看过记过写过,余下的这一个半月,再加强一下你学的较为薄弱的杂文和诗赋,应付这场院试也就绰绰有余了。”
陆烁听卫夫子话中的意思,就知道他是误会了。
不过卫夫子所说的确实很对!他的杂文与诗赋相比于墨义、策论这些来说,学的确实不够好,日后加强一下很有必要的。
况且,自己县试与府试两次比试成绩都较好,这次院试,可不能匆忙和大意错失了好机会。
想到这里,陆烁就笑着对卫夫子点了点头,道:“学习非一日之功,最重要的还是平日的踏实学习和仔细积累,先生以往教的认真,学生学得也仔细,这考期提前半个月也不会耽误什么。学生刚刚愣神,只是有些惊讶,这院试的考期怎么会说改就改了,礼部前次府试的时候,才因为朝令夕改被圣上斥责过,现在这种时候不可能顶风作案再做出这种事情,想来这个提前的旨意应该是陛下做主决定的。”
陛下行事十分稳妥,如今突然改期,定是遇到了什么大变故,否则不会这么乱来。
想到这里,陆烁视线转向卫夫子,想听听他的看法。
卫夫子却闭口不谈这问题是否出在惠崇帝身上这件事。
“不错。”卫夫子饮完杯中的茶,从竹垫上站起来,走到窗户旁,轻声道:“庞秀平刚刚取代宋轶作了礼部尚书,下面又有姜景华虎视眈眈,正是行事步步小心的时候,自然不敢做出这种事来。”
如今姜府宴会的余韵渐渐过去,姜景华依靠着高卓,一扫先前的小心翼翼,再一次在朝中站稳脚跟,如今礼部三分天下,姜景华可没少暗地里给庞秀平使绊子。
这些都是府中的暗探查探出来的。
“这个姜景华,伤疤忘得可真够快的。”陆烁不由一笑。
“不是他忘得快!”
卫夫子转过头来,看着陆烁道,“高卓那人可不讲什么师徒情谊,以往捧着姜景华,是因为他有用,今年先是出了府试案、再是他姜府的宴会上四皇子丢了大脸,高卓怕是早就恼羞成怒。礼部可是个好地,以往有姜景华和宋轶在,几乎牢牢把控在高卓手里,但现在有庞秀平坐镇,高卓再想插手进去可就难如登天了。姜景华若是不往上爬,不跟庞秀平对着干揪他的错处,他这个‘好学生’很快就会成为颗废棋。”
陆烁眨了眨眼,看向卫夫子,“夫子对高卓很了解?”
卫夫子这些年一直教书为业,照着陆昀说的,他以往也从未来过京师,更谈不上见过高卓了,但卫夫子却对高卓的性情极为了解,且每每提及高卓,陆烁总能从他的神色中窥探出一股郁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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